這一塊還是她熟悉的月老師,一顰一笑;那一塊卻是她完全不認得的月慕白,隱忍中點點露出崢嶸……
蘭溪深深地吸氣,緩緩張開口——
卻就在這時,一個凌厲的嗓音從月慕白背後刺來,「杜蘭溪,你上班時間不工作,站在天台上幹什麼?玩兒輕舞飛揚啊?」
就像迷夢被薄薄的劍光一下子砍滅,蘭溪激靈一下子從夢裏醒過來回到現實,驚訝望着不知何時出現在月慕白背後的月明樓。
不知怎地,眼窩一淺,險些落淚。
——他終於來了。
——他之前跑哪兒去了啊他?
真是,急死她了!
蘭溪便沒顧上月慕白的等待,抬步便小跑向月明樓。她從月慕白眼前跑過的剎那,月慕白嘴唇顫動了下,仿佛想要呼喚,卻終究還是忍住;月慕白的目光里,流淌過無言的疼痛。
這一幕都落進月明樓的眼裏,他無聲睨着五叔的反應,便伸手迎向蘭溪,嘴裏輕笑,「喲,乳燕投林啊。小心別卡在門檻上,不然我五叔又該以為你是投懷送抱了呢。」
蘭溪就紅着臉瞪他。
此時此境,不該再刺激月慕白才是。
月明樓薄倖一笑,扭頭瞪着月慕白,「要不五叔再自己吹吹風?我跟她有事先去忙了。」
轉頭扯着蘭溪走,他還自在地哼歌,「……想和你再去吹吹風,雖然已是不同時空。還是可以迎着風,隨你說說心裏的夢。」
要不是在公司里怕人多眼雜,蘭溪真想上去掐他一下。還有完沒完啊!換了她是月慕白的話,怕也要忍不住了吧?
月明樓笑笑地扯着蘭溪進辦公室,關上門這才垮下臉來,「幹嘛呢,跟我五叔天台私會啊?」
蘭溪只能嘆氣。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折騰……「總裁,孟麗沒來上班。她手裏掐着的一些報銷單子也都失蹤了。」
蘭溪抬眸望他的眼睛,「……上頭,都有您的簽名。」
月明樓果然不笑了,眯起眼睛來。
蘭溪深吸了口氣,「總裁你要趕緊想辦法。」忍着心痛,蘭溪又說,「這件事可能要拜託陳秘書長從中周全才好。總裁你這段時間別再鬧了,好好哄着陳璐,將生日會順利辦完,也許這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
月明樓微微挑起長眉,「這真是你心裏想的?」
蘭溪藏住自己心底的難過,用力點頭,「現在好像也只剩下這一個辦法。」
「杜蘭溪,我也有點擔心呢。」月明樓輕輕嘆息,伸手過來將蘭溪抱進懷裏去,「我也有點害怕了,你抱抱我。」
蘭溪用力點頭,藏住盈在睫毛上的淚。如果真的是孟麗那邊起事,那麼月明樓便也跟着難辭其咎,說不定會有牢獄之災。一想到這樣的未來,蘭溪便忍不住伸手緊緊環住他的腰。
自從畢業走上社會以來,知道商場上打拼的不容易,卻從來沒能夠充分地想像到過,原來身為月集團總裁這樣的身份,環繞在身邊的不只是財富和光環,更是步步的陷阱。
「我不信你炕出來孟麗這個人有問題。可是你為什沒早一點趕走她啊?」蘭溪抱緊月明樓,便忍不住落下淚來,「如果你早將她趕走了,那麼說不定便不會出今天的事。總裁我相信你是英明神武的人啊,你不需要給孟麗太長的時間與太大的舞台,就連我都看出來的問題,你應該早就看出琅是。」
蘭溪越說越難過,「……難道,是因為孟麗是個美女,從前總裁應酬也經常帶着她一起去,所以,所以總裁跟她之間有過……所以總裁才捨不得麼?」本來氣氛挺悲戚的,兩人這次第算是抱頭痛哭了,結果月明樓活活被蘭溪這一句話給氣樂了。他微微退開一點,垂眸盯着蘭溪的眼睛,「誒我說杜蘭溪童鞋,你還能更狗血一點不?你真當我是種馬,只要熄了燈就誰都能上啊?」
「那除此之外,我也真的想不到別的原因了。」蘭溪就越發難過,「孟麗的工作能力是不錯,可是也沒到了公司沒有她不轉的地步啊。總裁你說你到底為什沒肯趕她走呢?」
「更何況,她也害過我啊。而且怕不是一次,而是兩次!」蘭溪骨子裏的小女孩哭泣着,「虧得總裁從前還口口聲聲說愛我,卻那麼寬縱害過我的人。我看總裁就是故意包庇她,就是有私情!」
105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