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慕白正色望丁雨:「這幾年不是她在妨礙着你,真正妨礙着你的人是我——是我喜歡她,才無法將別的女子放進我心裏去。」
「其實不光是丁雨你,就連荊南……」月慕白嘆了口氣,不肯再說下去。
丁雨輕輕閉上眼睛,只覺心落進了無底的深洞。
「我都知道……甚至,就連荊南她自己也都知道。自從你在大學裏遇見那個膽大的女孩子之後,你連對荊南的感情都沒了。」
她還記得那天一切如常,陽光一如往常般透過百葉窗,在辦公室的牆壁上犁出一條一條明暗相間的線條,她正在忙着手裏的工作,卻見章荊南面色慘白地走進來騏。
一向明艷自信的荊南,那一刻連腳步都是搖晃的。
她趕緊扔下手中的一切,避開總裁辦同事們的目光,拿了小會議室的鑰匙,將章荊南扶進去坐着。
那天的陽光落在環形的會議桌上,發出琥珀般的光芒。那時候公司還是月潮生主持,月慕白在大學任教,極少到公司來。但是會議室里還是給月慕白留下位子。章荊南就坐到給月慕白預留的那個座位上,哀哀地落下淚來娣。
丁雨從沒看見過這樣的章荊南,一向沉穩的她那一刻都有些手忙腳亂起來,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更不知道該如何來安慰章荊南。
章荊南良久才抬起淚眼望向她,忽地問,「丁雨,你也是喜歡着慕白的,是不是?」.
丁雨那時正給章荊南倒茶,聽章荊南這樣一問,手裏的紙杯一個搖晃,裏頭的熱水就撲出來,滾燙地淋在虎口上……
她卻顧不得,只能那麼傻傻地望着章荊南愣着。
章荊南卻笑了,輕輕從她手裏接過茶杯去,「丁雨你別緊張,我不是找你秋後算賬。你喜歡他,我是早就看出來的——」
「其實這也不怪你,是我日日在你面前念叨着他的好、他的英俊、他的出色。所以你心裏會毫不設防地就認定了他是個優秀的男子,日後再見着他,便會好感漸增。」
丁雨絞着手指垂下頭去,知道在章荊南的面前,否認和虛飾都是無益的。若她說謊,也對不起章荊南對她的幫助。
於是丁雨點頭認了,「……荊南,對不起。」
章荊南卻笑着搖頭,仰頭就將那麼滾燙的一杯水直接倒進嘴裏去。丁雨嚇得趕緊過來搶,卻是晚了。
章荊南淚盈盈地抬頭看她,「丁雨,如果真的是你的話,那我就也心甘情願了。至少,我不是敗在其他女人的手下。」
丁雨驚得輕顫,「荊南你說什麼?」
章荊南搖頭,一笑再笑,「慕白對我說:對不起。他說這幾年與我的感情淡泊寧靜,他也以為這是他想要的愛情了,可以一生一世的……」
「可是他現在遇見了另外一個人,他才明白自己想要的不是這樣平淡如水的感情。他說他也才知道自己的骨子裏是渴望着燃燒的,他說他不能再這樣自欺欺人下去。」
章荊南用力吸口氣,「丁雨,慕白對我說分手。」
「什麼!」
丁雨驚得心跳都停下來,「荊南你該不會是以為,他說的那個人是我吧?」
荊南笑,想要控制眼淚,可是那淚卻還是自己無聲流淌下來,「丁雨你別這麼緊張,我不會恨你的,真的——慕白這麼多年,身邊關係最親近的女人,就是咱們倆。如果不是你,又能是誰呢?」
「丁雨,我寧願那個女人是你,真的。」
丁雨震驚得一把攥住荊南的手,「荊南你誤會了,你一定是誤會了!我是偷偷喜歡着他,但是我跟他之間絕沒有半點超越朋友的交往。荊南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章荊南眼淚不停不停地流,「那還會有誰呢?丁雨,你說那會是誰呢?我守着他這麼多年,甚至我們兩家都已經開始提婚事了,如果他說的那個人不是你的話,他又有機會去喜歡上誰呢?」
丁應釐清章荊南之前說的話,腦海中一亮,「他跟你說,他『現在遇見了另外一個人』是不是?他說的是他新近遇見的,那就不可能是我——荊南你先別慌別亂,我想我們靜下來,就有機會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那時候月慕白的生活簡單到了兩點一線。白天在大學任教,晚上下班就回家裏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