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脆響，這聲音打碎了林楓希望的同時也破碎了葉天雄的心。
葉天雄手中的茶杯掉了下去，他自己也如遭雷劈踉踉蹌蹌向後退了幾步，仰頭閉上了眼睛。
「對，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本來打算再過些時間向你坦白的，但沒想到別人這麼快就按耐不住了。」
葉天雄無情的話語不斷縈繞在林楓耳邊，讓他這整個人如遭到雷霆一擊，麻木地站在那裏，眼神空洞地看着葉天雄。
林楓他本來就一直沒相信過暗夜首領所說的話，但在回雲隱的路上他一直在想這件事，為什麼暗夜首領會突然找到他給他說這件事？為什麼他又不說清楚反而要讓自己回來問葉天雄？他想了無數種暗夜首領欺騙他的理由，但是他從來沒有絲毫懷疑過對他恩重如山的師父，可他心中又很不安。
他總覺得如果自己不趕緊來問葉天雄，讓他告訴自己不是暗夜首領所說的那樣，哪怕是讓他多等待一天甚至一個時辰都會讓他寢食難安，因為他害怕自己會當真把念頭動到葉天雄身上，就算是有那麼一點點也會讓他對自己的想法感到恐懼，當然他也想借着這個機會問問到底他的仇人是誰。
可是葉天雄的回答卻完完全全出乎了他的意見，這個打擊無異於十年前他醒來的時候看見滿村子的屍體，自己的父母也就此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屋子中，兩個人面對面站着，一直保持着沉默，唯有林楓稍顯粗重的喘息聲，這讓本來就寧靜的夜晚顯得更加寧靜，也格外地壓抑，仿佛時間就定格在了這一瞬間一般。
就這樣兩人靜靜站立了好幾分鐘，林楓緊緊握着手中的劍，就像要把它捏斷一樣，手指節都發白了，忽然，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儘量止住自己顫抖的身體，斷斷續續的說道:「你就不打算為自己辯解一下嗎？」
「有什麼好辯解的，事情已經發生了，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挽回了。」
葉天雄不愧是一名巔峰強者，雖然自己的心也受到了無比強烈的打擊，但在這短短時間內就恢復了過來，語氣也出奇地平淡。
「有什麼好解釋的？」林楓慫拉着頭後退了幾步，張牙舞爪，咆哮着說道:「那可是一百多人的性命，我爹娘也在其中，難道就因為你捏死他們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就能肆意踐踏他們的生命嗎？那你又為什麼這麼對我，是因為一時的愧疚嗎？還是因為想要玩弄我的命運？」
葉天雄任由林楓咆哮，只是在一邊靜靜地看着他，他知道接下來他們的師徒情分已經到此為止了，他也在想接下來林楓會有怎樣的動作，是要直接過來和自己拼個你死我活，還是打算先忍辱負重等他夠強大了再來找自己報仇，或者是看在自己多年對他的情分上就此罷休，從此兩不相欠。
相比較而言，葉天雄更樂意林楓作出第二種選擇。
「既然現在我都已經知道了，那你把我一起也殺了吧！」林楓宣洩了一陣之後總算安靜了下來，眼神渙散，頹然說道。
林楓內心其實無比混亂，太過殘酷的信息讓他覺得腦袋都要被撐爆了一樣，他雖然不相信暗夜首領說的，但是他對葉天雄說的卻深信不疑。
他心如刀絞，自己這麼多年來日日夜夜都想殺掉的仇人就在自己面前，是要上去和他拼命，可是葉天雄的強大讓他感到絕望，同時這些年來他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感情是那麼地真切，既是恩人又是仇人，現在的他又該怎樣選擇？於是在過大的壓力和內心的折磨折磨下他做出了他這一生最懦弱的一個決定――讓葉天雄殺了他。
「殺了你？林楓，這是我這些年聽過你說的唯一懦弱也是最不負責的一句話，你還真是越學越差勁了，」葉天雄厲聲說道，然後對林楓揮了一下手，「你走吧！我給你時間成長，希望下次你來找我報仇的時候已經超越我了。」
林楓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着葉天雄，「你打算放虎歸山嗎？真以為這樣我就不會找你報仇了嗎？」
「走吧！我不會說第二遍了，」葉天雄轉過身去，不再面對林楓了。
林楓的眼中佈滿了血絲，看着葉天雄那顯得有些蕭索的背影，在心中經過一番心裏鬥爭之後，最終他緩緩地跪了下來，給葉天雄磕幾個頭，然後再站起身，抽出手中的劍，將劍刃緩緩滑過自己的手掌。
林楓
第二章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