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二十里舖,並不是說距離新安縣城二十里,而是距離西面的澠池二十里,距離新安縣城不到一里地。
這裏的關中客棧本來很好,原來也準備在這裏打尖。因為這裏就這麼一家客棧,別無分號。
沒想到因為門外的兩匹馬,桃紅色勁裝的姑娘一撥馬頭,就已經率先向東北方向沖了出去。
距離澠池三十里,名字叫做三十里舖。當然,距離澠池四十里的時候,絕對不叫四十里舖,而是叫做洪陽里。
今天沒有到洪陽里,雖然熊儲以為會到洪陽里,但是桃紅色勁裝的姑娘到了三十里舖就下馬了。因為這裏也有一家客棧,熊儲認得那三個字:臨風樓。
現在已經過了三更天,實在是太晚了,所以門口只有一盞氣死風燈,而且大門緊閉。
店小二非常靈醒,三匹馬剛剛站定,吱呀一聲大門就開了。看來這個地方,經常有膽大的人走夜路,也不怕撞到鬼。
「安置好馬匹,收拾兩間客房,然後準備一些簡單的飯食送到房間,兩個時辰以後離開。」
桃紅色的姑娘左手按着劍柄,右手拋出去一錠銀子,絕對不下五兩,在洛陽都能夠住上好地方。
店小二接過銀子,既沒有說多,也沒有嫌少,接過韁繩就忙自己的去了。
開個打尖休息的鐘點房就是五兩銀子,熊儲突然感覺現如今的銀子不值錢了。
「飄風劍,既然你有所懷疑,我們就在這裏停留幾個時辰,把事情說開。我姓黃,叫黃妍瑩。她姓方,叫方千尋。我們是同門師姐妹。」
桃紅色裝束的姑娘,應該叫黃妍瑩姑娘,把馬匹交給店小二以後卻並沒有進入客棧,而是在門外空曠處的一個石碾子上坐下。
熊儲發現,一路上話多的絳紫色裝束的姑娘,也就是方千尋沒有坐下。
不僅沒有坐下,反而在外百步開外全神戒備,看來這兩人配合非常默契,可見這樣的事情經歷過不止一次。
桃紅色裝束的黃妍瑩姑娘看了熊儲一眼,這才接着說道:「李信李公子,是杞縣人。天姿聰穎,少年中舉。天文地理,無所不知;軍律戰陣,無所不曉。尤其是他一腔熱血,滿懷正義,為中原父老鄉親所敬重。」
「作為穎川正堂縣令,身在官場,多所掣肘。段虎,的確一文不值。就算有整個少林寺撐腰,照樣一文不值。但是,有兩個因素卻不能不引起來我們的足夠重視。」
黃妍瑩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面,語氣急促有力:「李公子應該已經告訴你了,段虎一個身份是少林俗家弟子,另一個身份是洛陽福王府內侍總管的侄子。但是,還有一個最重要的身份,那就是九道山莊的外門勢力。」
「九道山莊如果僅僅是一般的民間勢力,那自然沒事。但事實剛好相反,九道山莊的背景不是一般的複雜,而是非常複雜。要說清楚九道山莊的問題,那就要從京城說起。」
「具體說來,就應該從神宗皇帝朱翊鈞說起。他親政之後簡直喪心病狂,把自己唯一的首輔大臣張居正給殺了。張居正處事霸道,和後宮不乾不淨,的確該殺,但也不到誅九族的程度。」
「朱翊鈞滅殺張居正,主要是為了樹立自己的權威,這就算了。但是他有一個妃子,因為生下三皇子朱常洵,被封為貴妃之後,就開始謀取太子之位。雖然最後失敗,但也掀起若干事端。比如說,梃擊案就把朝野上下搞得烏煙瘴氣。」
「三皇子朱常洵十七歲被封為福王,已經必須外出就藩,封地就是河南府。但是神宗和鄭貴妃一直把他留在身邊不放,一直拖了十年之久。」
「最後實在是被大臣所逼,無奈之下才讓朱常洵就藩。僅僅在封地在洛陽起造邸第,就花了二十八萬兩銀子,超出一般王制十倍的花費。神宗派出太監徵收「礦稅」,搜刮的億萬錢財,全部送給了福王。」
「不僅如此,鄭貴妃還獅子大開口:第一,莊田兩萬頃,但中州腴土不足,取山東、湖廣的良田湊足。第二,籍沒張居正的財業,尚存官的撥歸福府。第三,從揚州到安徽太平,沿江各種雜稅撥歸福府。第四,四川鹽井的一部分收益劃歸福府。第五,請淮鹽一千三百引。」
「最可恨的就是第五項,這是涉及到國計民生的重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