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場秋雨之後,氣溫下降了幾分,大牛傷勢已經養的差不多,已經能下地走路。花不憂怕一家三口惹上風寒,又給他們家送去幾床嶄新被褥和一些乾糧。
這些東西都是他用偷來的銀子買的。
看到有間賭坊生意不錯,花不憂就去門口蹲了片刻,專門挑肥頭大耳眉開眼笑的人下手,反正這些人贏了不少,也不在乎這點銀子,就當幫他們積德行善了。
小槐樹習武極有天賦,和「愚笨」的自我評價絕不相符,只用了幾天就將整本《易傳寶經》倒背如流,那些艱澀的道家術語也被「小師傅」細細講解,全部記在心間。
這孩子也勤奮,每天將師傅交待他的任務全都超額完成,很有當年大淳習武的一股子狠勁。過了一段時日之後,小槐樹個頭都躥了一截,身形更加靈敏。他覺得當上斥候的盼望,距離更加近了一些。
花不憂不願再吃徒弟,把「乞食」的活計全部包攬下來,這當然不會去捧個破碗去要飯,而是光明正大買回來。期間師徒倆人還奢靡的吃了幾頓肉包子,讓小槐樹對他這個小師傅更加依賴。
有師傅真好啊!
這是小槐樹經常掛在嘴邊的話。
師徒倆吃飽後,靠在土地廟前粗大樑柱旁,飽嗝一個比一個打的響。
「嗝~~~師傅,你說那些有錢的家裏都吃什麼啊?是和咱們一樣每頓吃十幾個大肉包子嗎?」
小槐樹沒見過什麼世面,覺得每頓吃肉包子就是奢侈的極限了。
花不憂在華府過上一段真正輕裘肥馬的好日子,體會過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世態炎涼。
肉包子?在華府大部分是餵狗用的!
為了不打擊徒弟幼小的心靈,花不憂緩緩道:「比肉包子好點。」
「師傅果真是師傅,連大戶人家吃啥都知道。」小槐樹暗贊了聲,朝花不憂挪了挪身軀,殷切問道:「好點是啥?難不成每天都燉只羊吃啊?」
燉羊肉?在華府也只是給下人們吃的。
花不憂拍了拍小槐樹腦袋,微笑不語。知道給他說熊掌鹿茸這些東西猶如天方夜譚,解釋半天還得多費一番口舌,他也不見得能聽懂,索性不答。
小槐樹自從拜師之後,最大的改變就是經常被拎着去河中洗澡,現在雖說也稱不上乾淨,但比以前強得多,能看清五官相貌。
以前若是拍下他的腦袋,最少得跳出來五六隻虱子……
「師傅,你夢裏經常喊的妞妞是誰啊?」小槐樹擠出個壞笑問道。
「額……我有喊過妞妞的名字嗎?」花不憂眼神閃躲,尷尬道。
「只要是俺夜裏起來尿尿,幾乎都能聽到,喊的俺耳朵都起繭子了。只不過以前你經常板着臉,俺不敢問。」小槐樹實話實說。
「一邊去,大人的事小孩別問那麼多,再多嘴多舌,師傅把你舌頭拔了!」花不憂佯裝發怒。
小槐樹跟他混的時間長了,也摸透了他的脾氣秉性,依舊腆着臉笑道:「妞妞不會是俺師娘吧?」
「算是吧……」花不憂實在拿他沒辦法,只能承認。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樣子,和小槐樹有些相似的頑皮,而兩位師傅,也大多數是無可奈何的表情。
自從獨自漂泊在江湖上,領略過窮困潦倒的生活,就對以前的日子倍感珍惜。兩位師傅既當爹又當娘把他拉扯這麼大,實在是太不容易。況且自己小時候又那麼頑劣,讓兩位老人大部分時間都是無可奈何的表情。
「師傅,你們在哪裏……」花不憂輕扯一下嘴角,遠眺大山,他真的很想念兩位老人。
「師傅,師娘漂亮嗎?」小槐樹沒有察覺到師傅有些異樣,繼續問東問西。
花不憂仔細想了想,對妞妞的模樣竟然有些記不太清晰,只對她小時候沒了門牙、梳着兩個小辮子的樣子記憶猶新。想起她當時說話都捂着嘴的可笑模樣,發自肺腑的撇了撇嘴,搖了搖頭,答道:「傻乎乎的,不漂亮。」
「那你咋還老念叨她名字哩?難道是她做飯香?記得俺爹說過,娶媳婦要麼娶屁股大的,要麼娶做飯好吃的,要是光長得水靈,沒啥大用,反而會給自己戴綠帽。師傅,你說俺爹說的有道理不?」小槐樹托着腮幫子,不解問道
第六章 論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