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有啊。」園子捧着兩個黑色的精緻檀木小盒子,「您給四夫人的生辰賀禮,您說要親自交給鳳四小姐的。」
「讓她身邊的丫鬟轉交吧。」
「是。」園子依言前去辦事,待回來時,拱手說道,「王爺,辦妥了。」
「嗯。」他微應一聲。
「再耽擱下去,天兒都快亮了,您還不回府麼?」
君佑祺深邃的眸光朝房頂看過去,只見一抹黑影獨坐於瓦上,他手中拿着精緻的玉制酒壺,左頰上帶着玄鐵面具,右臉白皙得不像人的皮膚,就像屍的僵白,右眸是如血般的紅色,在夜裏泛着森森的光芒,詭異莫測。
園子也順着他看的方向瞧,那屋脊之上什麼也沒有,卻令他莫名地覺得頭皮發麻,「王爺,您……在看什麼?」
「一個不該出現的——『鬼』。」他英俊的面龐浮起冷漠的笑,「三十年前,他就死了。死人,就不該再回來。」
明着是跟園子說,實則是說給那道黑影聽。
園子不爭氣地瑟瑟發抖,「王爺,您在說什麼?哪裏有鬼?小的看不見。」
「都說了是鬼,你當然看不見。」
園子扯了扯君佑祺的衣襟,「王爺,咱們走吧。小的膽子小,最怕鬼了……」
「鬼有什麼可怕的?」他不屑地一揚唇,「記住,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是人心。」
「小的……還是怕鬼。」
血色的眸子裏閃過幾縷譏誚,「齊王府的人還真有出息。」嗓音冷魅飄然,在空氣中迴旋蕩漾,像是一股吹過的寒風,冰得似乎連周遭的氣溫都結了霜。
園子猛打顫,君佑祺則像個沒事人般,臉掛着紈絝的笑痕,「堂堂半月教主,也會跟一個下人計較?」
「一條狗,本座又豈會聽他亂吠。」他眸子裏閃過嗜血的光芒,「怎麼,本座回來,你怕了?」
「怕?」君佑祺像聽到了什麼笑話,「本王長那麼大,還真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很好。以後本座會慢慢教你,如何寫下那個怕字的一筆一划。」如鬼魅般的嗓音諷刺地笑了起來,下一瞬,一切歸於平靜。
園子突然身上就不抖了,好奇地又朝房頂看,「王爺,您怎麼不說話了?」
「他走了。」
「原來那隻鬼是半月教主,」園子慌兮兮地縮了縮脖子,「明明是一個人,人的肉眼卻看不見,真是比鬼還恐怖。」
「從他十歲創立半月教起,蓄謀至今二十年,如今朝政有近乎一半被他暗中掌控,以他的滔天野心,祁天國朝廷註定有一場浩劫。」
「王爺早知道他是半月教幕後首領,為何不早些將他斬草除根?」
「半月教為他所創,本王也是後來才查出來的。你以為朝廷在誅剿半月教這方面沒下過功夫?起初不在意,當朝廷重視起來時,半月教羽翼早豐。派出無數剿滅半月教的官員,不是死了,就是根本是暗中信奉半月教的教徒。」他若有所思,「半面邪魔,是一個比君承浩更棘手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