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佑祺,不是他告訴我的。是你太在意寶寶,是你的行為奇怪,不允許我替你把脈,再看你的綜合情況。你忘了嗎?君寞殤落崖,你找到我之後,園子說你為了找我,七天七夜不吃東西,只喝了少量的水,只極少地眯了一下,未曾好好睡過一覺。我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懷疑了。如此憔悴的情況下,你下巴的鬍渣比一般男人少。那說明你的生理狀況出了問題。」
他頹然地愣在原地,眼淚不停,「這麼久了……呵呵呵……」他痛徹心扉,「原來已經這麼久了……」眼神狠狠地瞪着她,「你知道了為什麼不早告訴朕?你早說你知道朕不是男人了,早說啊!為什麼要讓朕像一個傻瓜一樣?你肯定在背地裏偷笑朕,笑朕明明廢了還裝模作樣!」
她抿唇不語。即便知道了,她沒有點破,亦從沒有輕視他。她甚至曾為他而感到悲哀。像他那等目空一切,生來就是天之驕子的男人,可想而知,打擊有多大。
霸天島雨夜,君佑祺那一聲地動山搖,撕心裂肺的慘叫,不消說,那正是他被廢的那一刻。
到現在想起他的慘叫聲,都還覺得瘮的慌。
那時她與君佑祺的距離隔了五百米,當時雖然沒想到他被切了,明知道他定然受了極重的傷,她卻狠心地沒去看他一眼……
心裏有一絲不好受。
難怪君佑祺恨她。
解釋未曾看輕他又能如何呢?
她還能陪他下半輩子不成?
不能。
若是她心愛的男人,不論變成什麼樣,她都會守着。
君佑祺非她所愛。
基本可以斷定,君佑祺是殺害慕容澈的兇手。
慕容澈是她最好的朋友,她願意幫澈。
君佑祺雖然做了很多過份的事,卻同樣做了很多令她感動的事。
剪不斷,理還亂。
儘管非她所願,她看得出來,君佑祺是真的愛她。只是他的愛不像君寞殤那樣毀天滅地的重。
那也是愛。
每一個人愛別人的方式不同。
加上君佑祺又救過她,殺他,於她個人來說,還真有點下不了手。
其實,若他不是君寞殤的對手,她跟他還真可以做朋友。偏偏……
他們生來是兄弟,同樣,生來是敵人。
她選擇與愛的人都是君寞殤,君佑祺即便用情再深,她亦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不得已的時候,她亦會殺了他。
取他性命,確實無必要。
因為,她已經給了他天底下最大的懲罰。
那是比生不如死更重更可恨的懲罰。
她沒必要跟君佑祺解釋,就讓他對她的誤會更深,滾得遠遠的更好。
見她沉默,君佑祺癲狂地淒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哈!朕就知道,你一直在看朕的笑話,鳳驚雲,你好狠的心!你心裏暗罵朕是廢物,沒用的廢人,表面卻裝着不在意的時候,心裏很舒坦、很痛快、很鄙夷是不是?哈哈哈……你真是太厲害了,殺人不用見血,朕……比死還難過,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