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萬般無奈,屬下只得取回看起來有些渾濁的地溝水與井水。」從袖袋中掏出十個瓷瓶,在地上擺了一排。
君佑祺下令,「叫十個宮人進來。」
外頭候命的小廝園子立即聽令,少許,十名太監在書房裏站成一排。
君佑祺瞄了眼地上的瓷瓶,不輕不重地說道,「十名宮人,一人一瓶。將手腕劃傷,瓶子裏的水一半倒在傷口上,一半喝了。」
「是。」十名太監立即不敢有二話,上前每人拿了一個瓷瓶。
站成排的十人撩起袖子,小廝園子手握一把匕首,在他們每人的腕上割了一刀。十名太監同時拔掉瓶塞,將瓷瓶里的髒水倒一半在傷口上,余的一半又喝了。
君佑祺漆沉的目光細細打量着十名太監。
太監們嚇得頭皮發麻。
無論他怎麼看,十個人除了緊張害怕,沒有別的反應。
他剛要失望,突然有一人抱腹在地上痛得打滾。
他立馬盯着,等着他發瘋,等着他變成喪屍胡亂咬人、抓人、吃人。
等全天下的人都變成喪屍的時候。
等全天下都毀滅的時候……
他笑了。
看誰還能恥笑他是個廢物。
可惜,他終究還是失望了,唯一有反應,痛得打滾的那名太監在地上掙扎了沒幾下,就死了。
九名活着的太監瑟瑟發抖。不明白犯了什麼罪,十皇子竟然讓他們喝毒藥。
「鳳驚雲吶鳳驚雲……你真不是個人。」連喪屍的毒都被她解了。不,她說解不了此毒。解不了,卻被她轉化成了普通只是毒死人的毒藥。君佑祺盯着地上那不會動的太監屍首,上前扳了扳死屍的眼皮子,看他的指甲,腕上的傷。
就是一具普通的屍首。
難掩失落地站起身,唇角漾開了笑意,既然鳳驚雲那等人要世間的喪屍之毒自此永遠消失,那麼,確實就不會再出現。
她的心思之縝密,醫術之高明,已到了令人髮指、恐怖的地步。
他的笑很深,深得又堆積了恨。她早就猜到他會想着讓全天下的人陪葬,所以才先一步消滅了喪屍毒吧。她好狠吶,連個與天下人同歸於盡的機會也不給他。
皇后宇文沛在太監慶福的摻扶下走進書房,見那一排站着的太監全發着抖,他們手上還有一道傷口。其中一名太監還倒地死了。
「這是怎麼回事?」皇后眼裏有着疑惑,威儀地發問。
君佑祺淡然說道,「沒什麼,兒臣讓人試一下一種藥物的效果而已。」
皇后銳利的雙眸又在小廝園子與地上單膝跪地的那名黑衣死士身上掃了一圈,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不過,祺兒一向深謀遠慮,其勢力掌控了祁天國的半數江山。他做事,向來有分寸的,除了面對鳳驚雲的時候。因此,她也沒深究。
皇后的目光又落在牆上的那幅畫上,風韻猶存的高貴臉龐蘊起怒氣,「祺兒,你的書房裏怎麼還掛着鳳驚雲的畫像!你不是喜歡上趙月凌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