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將我等兵器關押在這,是為了藉助水路將我們送往登州,編為屯軍罷了。」
「沒錯。這赤鳳軍並非傳聞之中那般凶神惡煞,反倒頗有昔日岳家軍之風範。」
「…………」
諸般勸諫之話,自這些昔日敵人、如今俘虜的口中說來,更比宇威的數番話語打動人心,也讓鄭鼎眼中透着遲疑。
先前他一意拯救降軍,便是因為聽信了赤鳳軍屠城殺俘的傳說,害怕自己的部眾被殺害,故此闖入千佛島,意圖救下自己的部眾。
然而今日看來,他卻是見到和傳聞之中截然不同的軍隊。
一個願意在敵軍置身危境時候,願意伸出援手的軍隊,這樣的軍隊有究竟是藏着什麼信念,能夠支撐到現在?
不明白,不清楚,只是鄭鼎覺得,自己似乎弄錯了什麼。
他囁嚅着嘴,露出幾分遲疑:「我——」眼神暗淡,顯然是透着一絲茫然無措。
若是他的部眾不需要他的救助,那他來此又有什麼目的?
「段峰,且將鄭將軍帶回去,先幫他療傷。至於之後的事情,我自然會處理。」宇威瞧着對方模樣,嘴角翹起一絲弧度,帶着引人入彀的自信,便吩咐起來。
段峰立時頜首,旋即便親自前往,將這鄭鼎給擒下來。
幸虧此人已經重傷,絕無半分抵抗能力,否則以他的實力可斷然不敢靠近。
見到這裏事情已了,成風鬆了一口氣,只要這鄭鼎被擒,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但是旋即一想當初領軍之人分明有兩個,頓時驚住,縱身一躍便將段峰攔住,對着那鄭鼎喝道:「我記得你還有一位同僚。告訴我,你那同僚現在何方?」
「他?」
鄭鼎立時皺眉,眼見幾人神色兇惡,又見自己已然被擒,便回道:「據他所說,打算暗中伏擊你們的兩位主事。至於他現在在哪裏,我也不甚知曉。」
對於趙柄此人,他雖是有些同僚之誼,但亂世之中各有心思,卻遠遠不是那種能夠肝膽相交的人。
聽到這消息,成風立刻驚道:「糟糕,蕭主事有危險。」
眼前之人已然能夠和曾生匹敵,若是另外一人,只怕其實力也和鄭鼎相當,若是他暗中偷襲的話,只怕蕭月就有生命危險。
念及於此,成風、段峰兩人立時便打算率兵出去,支援蕭月。
宇威卻是搖搖頭,阻住兩人行動,望着遠處的高苑城,笑道:「以蕭主事的實力,自然能夠逢凶化吉的。」
…………
高苑城之中。
蕭月隨手一劍,便將襲來的屍瘟腦袋整個洞穿。
孰料這屍瘟異常詭譎,縱然是被擊穿腦袋,依舊能夠繼續行走,而自那傷口之中,一滴滴屍液滴落地面,更是透着一股腥臭味道,教人聞了都感覺噁心無比。
「這些都是什麼東西?怎麼殺之不得?」
蕭月連連催動劍氣,瞬間便將眼前的三隻屍瘟整個斬斷雙腿、雙手,就算是那腦袋也被一併砍掉。
孰料眼前卻顯出一副驚人場景。
那斷裂的雙腿、雙手還有腦袋竟然全都匯聚一處,就連身軀也被拼湊起來,很快的便形成了一個有着六手、六腳、還有三個腦袋的奇怪生物,張牙舞爪的朝着蕭月再次衝來。
蕭月心中一緊,又是催動劍氣,將這怪物再次切成碎片。
孰料這屍瘟卻似不死之身一樣,斷裂的肢體完全重新組合起來,並且形成一具具形態各異的怪物,而且還繼續朝着自己衝來,一副根本不怕死的樣子。
「看明白了嗎?」
置身於重重身中毒瘟的屍瘟之中,趙柄的聲音異常滲人:「這就是我最傑出的作品——九幽毒蠱。若是叫這九幽毒蠱侵入體內,那除非將整個身軀全數摧毀,否則他們便可以持續進攻,直到將敵人徹底撕碎。」語及此處,又是瞧了瞧蕭月,口中嘖嘖說道:「你劍氣雖利,但是莫非以為就憑這點手段,便能夠滅掉這九幽毒蠱嗎?」
長槍一指,那數百隻被他的九幽毒蠱所侵入的屍瘟紛紛邁開步伐,徑直朝着蕭月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