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漸落,於叢林之內,灑下斑駁的陽光。兩側大道稀疏立着蒼勁松柏,於滿天的暗沉光輝之下,顯得無比的孤寂。
靜立在這長長馳道之上,蕭逸想起自己昔年上任時候的場景。
那時,他滿懷壯志、鬥志昂揚來到這裏,就已經下定了決心,縱然不能名傳千古,至少也得是史書留名。然而時光輾轉,待到今日卻已經是狼煙漸起、戰火連天,而在可以望見的未來,只怕這一片土地,也會淪為戰馬踐踏、屍骸遍地的森羅地獄,再無往日的安寧。
想着未來場景,蕭逸倍感孤寂,仿佛天空之中僅有自己,徒自立於這蒼天之下。
「蕭大人!吳將軍還在等着呢。」
聽見旁邊侍衛趙晨的話,他迴轉神來望向吳曦,依舊維持之前恭敬:「吳將軍。蕭某已經找來了你所需要的戰馬?」
此刻那吳曦早就來到此刻,大抵是因為臉色太過蒼白,雖然和來時一樣具是一身披掛,但在旁人看來卻不免有些頹廢,混似個喪家野犬。只是當他看到這匹戰馬時候,卻透着歡喜,連忙翻身坐上去,說:「沒想到義賢兄如此迅速,就備好了戰馬。愚兄在這先行謝過了。」
「無妨!相較興元府十三萬軍民,區區一匹戰馬不足掛齒。」蕭逸笑道。
他在這興元府名望甚廣,故此一提出要求就有商客送上一匹好馬。雖不及吳曦自己的那匹千里馬厲害,卻也比尋常戰馬快得多,一晝夜跑上個四五百里也不是問題。
吳曦笑道:「義賢兄果然深明大義,待我治好傷,便會立刻率領軍隊前來助陣。定然讓那斡烈兀朮答人頭落地。」將那馬鞭凌空一揮,一騎絕塵朝着遠方成都奔去。
「既然如此。那蕭某權且謝過吳兄了。」
蕭逸眺望遠處那飛騰而起的煙塵,卻是恭恭敬敬拜服下來。
旁邊趙晨卻絕不妙,總覺得那吳曦如今表現和之前相較簡直就是截然相反,渾身透着違和感,當即靠近小聲問道:「蕭大人。若是他逃了,那該如何是好?」若非因為對方乃是將門子弟,他只怕之前就說了。
「逃與不逃有何區別?」蕭逸卻轉眼看了一下,那雙眼清澈透亮,仿佛早已經看穿了一下:「就算我以軍國大義強求他留下,只怕他也不會甘願在這裏俯首待斃。更何況他吳曦乃是吳階之後,將門子弟,縱然無法在這為國守土,至少回去之後也會率領軍民,捍衛我漢家天下。」然後說出的這些話,就連自己都不相信。
「這可未必!他今日敢棄城而逃,他日未必就不會棄國而走。我料定此人,日後定然會叛宋而逃。」
一聲冷哼,將兩人喚醒,方才發現早有人出現在這裏。
順着聲音,兩人望去,就發現在距離此地三四十丈之外的叢林之內,立着四人。當先一位乃是一個乾瘦老者,袖手而立、雙目微閉,竟然將此地的眾位官吏視若無睹。在其旁邊則是立着三人,為首的乃是一位青衣女子,她的手上牽着兩位女童,幽幽目光靜靜的望着蕭逸。
蕭逸驚訝無比,立刻邁步向前,問道:「你們怎麼回來了?」當日將這三人送出去,不就是為了能夠確保其安全。怎麼他們在這最為緊急的時候,卻回來了呢?
蕭夫人低着頭看了一下身下的兩個小童,宛然一笑說道:「孩子們想你了,所以我就讓孫前輩護着我們,回來看你了。」不過是月余時間,她卻發現自己的那位夫君如今憔悴了許多,眼眶深陷、臉頰消瘦,顯然這些日子裏過的並不好。
「若是回去,只怕少不得要整治出一桌菜餚,補充一下身體!」心裏想着,蕭夫人卻覺得羞澀無比,尤其是在旁邊看着,更不敢挪動腳步,只好靜靜立在原地,讓着蕭逸走過來,將自己拉住。
「爹爹!」
似是在響應着她的話兒,蕭星、蕭月終於見到自己許久未曾見到的父親,不覺跳起腳步、腳步輕盈就來到他身邊,抓住他的衣角抬着頭說道。
月余時間,這兩個小傢伙武學也算是進步明顯,和之前柔弱樣子截然相反了。
蕭逸見了,也感覺驚訝無比,剛要詢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見蕭星搖着他的衣袖,熠熠生輝的黑眸之中透着渴求,說道:「爹爹,有一個月沒見,女兒想你了。」
望着那滿是期頤的目光,蕭逸輕輕
第三十九章再聚首,此生永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