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退下吧。」
貪歡之色具是消去,李明昊手一揮,便喝令眾人離開。
他這一說,正在此間鶯歌漫舞一行舞女具是斂眉告退,不敢有絲毫推辭。須臾之間,曾經的歡場便已然散去,只剩下兩人彼此對坐,四目交錯之時,更是烽火已升。
「怎麼了?難道你被我說中了?」
冷眉以對,張弘范雙目如錐,似要看破李明昊那藏在面孔之下的心,究竟有多黑,居然會在這戰場之上,對本該是友軍的自己做出什麼樣的舉動?
李明昊卻並不在乎,只是淡漠坐在座位之上,斟一杯酒納入口中,緩緩說道:「你這般說我,可有證據?」
「哼!」輕哼一聲,張弘范立刻斥道:「你與我早有約定,明明我已然開始進攻了,為何你這廝卻始終緊閉寨門,不曾出陣?如此行徑,不是存着觀望,又是作何關係?」
李明昊輕笑一聲,卻道:「原來是這樣啊。」神色依舊,卻是不以為意,忽然神色一變,聲音已然帶着狠聲:「但是你可知曉,我軍中上下早已經沒有半分糧食,如今時候不過是靠着殺馬而食,方才支撐到今日時候。而現在,軍中戰馬只剩一半。若是繼續宰殺下去,那到時候讓我麾下自己僅憑雙腿,度過八百里瀚海嗎?」
信手一丟,他手中那琉璃酒杯已然被擲在地上整個摔碎,留下點滴污漬,還有破碎而且再也無法復原的碎片。
「這又如何?所以你就有理由背離盟約嗎?」張弘范橫眉怒對,也是一樣不肯善罷甘休:「今日時候,你若是再不給我一個回答,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氣。」
「哦?那請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做?驅逐我軍嗎?」李明昊伸出筷子,本欲吃點東西充充飢,卻聽張弘范這般逼問,不免感覺不滿。
張弘范亦是緊逼不舍:「非只如此。若是你繼續盤桓此地,那我就少不得奏明可汗,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好一個大不敬!當初你等邀我軍前來,可未曾說這個。如今時候反而以此威脅,論起過河拆橋的手段,我李某還未必能夠比得上你!」連聲大笑,李明昊那笑聲更顯諷刺,不知道究竟是在笑着自己無奈,又或者是笑着張弘范的故作姿態。
「你這廝果然貫會污衊!」
「非是污衊。我不過是闡述事實罷了。」
「什麼事實?」
「當初你父親以書信還有可汗旨意請我父親助陣,說若是將赤賊逼出太原城之後,則汾州附近五州之地,皆是我軍所屬。如此約定,你可曾記得?」
「我當然記得。而且這五州之地不是已經給與你們了嗎?」
「呵呵。當然給了。只可惜唯有等到殲滅赤鳳軍之後,方才能夠實現。而當初父親之所以討要此五州之地,不過是為了讓我軍能夠再次有所根基,可以就此補充糧食。可是呢?我遍尋汾州境內,卻並無絲毫糧食,整個地境之內更是流民四起,以至於我等只有傾盡全力,方才能夠維持境內穩定。」
說到此節,李明昊更感懊惱。
他當初四下搜尋糧食未果,可着實沒少受父親的折磨啊,幸虧一場戰役之後損失了半數以上的士兵,將他們的口糧還有坐騎戰馬給殺了,分撥給別的士兵,方才度過了此劫。
張弘范不動如山,卻是幸災樂禍的說道:「那裏乃是你們管轄之地,我等自然不敢插手。」
「哦?如此說來,那豈不是我自作自受嗎?若是如此倒也罷了。但是你也知曉,這赤賊難以根除,並非一次戰鬥便可成功。我等雖是將其逼出太原城,無奈對方根基穩固,卻始終屹立不倒,並且堅持到今時今日。正是因此,你父親又以剿滅赤鳳軍為名,下令我等繼續進攻,否則的話半點糧食皆是沒有。」一想到此節時候,李明昊就悻悻不已。
在佔據汾州城之後,他父親苦於沒有糧食支撐,故此向張柔祈求是否能夠提供糧食。
只是沒料到,那張柔卻也藉此以糧食為要挾,令李元復率軍進攻赤鳳軍,這才招致之後的事情來。
張弘范稍稍一想,便道:「所以你想說什麼?」
「糧食!若無糧食,那我軍中士兵便會沒有體力。若是沒有體力,如何能夠繼續戰鬥?」李明昊張口便道。
張弘范卻只感惱怒,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