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良淳一時惱怒,張口怒斥:「陛下。莫要忘了你可是陛下,如何要如此卑躬屈膝央求賈似道?」
只看此刻趙璂和賈似道模樣,完全就是傻兒子向父親央求的模樣,根本就沒有君臣之間的區別,這也是趙良淳分外惱恨的原因了。
趙璂雙眉倒豎,直接喝道:「孟子曾言:君臣之道,恩義以報。周公於我朝有恩,我禮敬他又和不可?你在此地胡言亂語,莫非是離間我和周公的關係?」
「這!陛下——」
趙良淳雙目圓睜,目光之中趙璂一臉純真,然而他身前賈似道,卻是面有得色,全然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來。
他正待勸說,然而趙璂卻也來了脾氣,直接喝道:「莫要說了,面的讓我生厭。」
趙良淳只好閉嘴,靜靜看着勤政殿之中,雙目兀自噴着怒焰,簡直要將賈似道給燒死。
賈似道輕聲回道:「陛下莫要生氣,莫要忘了趙御史也是為國考慮,不是嗎?」被賈似道這麼一說,趙璂也消去怒氣:「也是。這一次就原諒你了。」末了又警告了一句:「還有,別老是說周公的壞話了,知道嗎?」
「陛下,臣知道了。」
趙良淳叩首拜倒,心中充滿悲憤。
「唉!又來了。」
眼見這一幕,江萬里只覺得心中滿是荒謬。
然而對方乃是皇帝,他身為臣子終究是說不出什麼來。
「若是這賈似道當真離開倒也罷了,但終究不過是演習罷了,又豈能當真放棄權位?」
一如江萬里所預料的那樣,賈似道連忙轉身,將趙璂攙扶起來,神色看起來相當真誠:「陛下。微臣不過一介布衣,如何能夠擔得了這般對待?陛下,還請你起身吧,陛下!」
趙璂目中依舊充滿懼意:「可是周公,您若是不答應的話,那我就不走了。」
一想到那蕭鳳,他便害怕的發抖,卻是生怕眼前這人就此消失,素手依舊死死扣住賈似道的衣角,似乎自己一不小心,眼前之人就會就此消失。
江萬里眼見此幕,心中暗想:「這就是一國之君?這感覺,當真讓人不痛快。」
就憑趙璂目前的行徑,若是七歲兒童這般姿態,倒也沒什麼不對的,但是趙璂卻是二十來歲的青年,更是一國之君,他卻是這般模樣來,當真是讓人倍感惱怒。
賈似道略顯得意的昂起頭來,甚至還示威性的撇過眾位大臣,這才闔首回道:「既然陛下挽留,那微臣又豈敢離開?」
在場的所有重臣全都知曉,趙璂對賈似道依賴極重,完全是將其當做了父親一般的角色,他們縱然想要勸諫,也只會遭到斥責罷了。
「這麼說您答應了嗎?」
趙璂面露期待,全然一副小孩模樣,不過也是,趙璂終究只是一個腦癱患者,又能夠讓他做什麼呢?
賈似道點頭回道:「沒錯。要是我就此離開,還不知曉這朝堂會變成什麼樣子來。」言詞之中若有所指,目光更是落在那幾個諫官身上,又道:「只是陛下,您也知曉縱然微臣有天大的本事,若是有人刻意阻撓,終究是難以行事。若是日後微臣每次行事,都有人如同他們一般指摘,到時候又該如何?」
「這個好辦,讓他們滾蛋就是了。」趙璂不假思索,當即做出了決定。
趙良淳一時驚訝,猛的抬起頭來看向趙璂:「陛下,您——」
「怎麼了?難道你還要說周公的壞話?若是這樣,那我就當真不能留你在這了。」趙璂不假思索,直接喚來了幾個侍衛,準備將趙良淳趕出殿外。
趙良淳身子一顫,眸中光彩盡數消退:「既然陛下有此決定,那還請接受微臣告辭。」說着便褪去了身上官服、官帽,身上只穿着一件素色常服,朝着殿外走去。
見到此幕,眾位大臣默不作聲,他們此刻若是出聲,也少不得落下這般下場。
很快的,勤政殿重新恢復了安寧。
對賈似道來說,剷除這幾個諫官也不過是舉手之勞,只是看着底下眾臣,不免生出幾分慍怒來,如今這景象若是沒有人暗中操控,他是斷然不相信的。
於是,賈似道便重新走到了群臣之首,對着眾人威脅道:「各位。那幾個不識趣的已經走了,接下來還要你們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