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花湮這也算是見好就收吧?
起初見到殘天羨兩手空空地回來,她幾乎要為自己浪費的這一天時日大肆發飆,怎奈她實在是不敢招惹殘天羨那陰晴不定的脾氣。
按照道理說,她一個三十好幾的「過來人」實在沒什麼理由要畏懼一個「毛頭小子」,可是他大爺的,玉花湮見了殘天羨就是萎靡不振起來。不過,現在的她和最初時候與殘天羨的相處也有不同。
比如現在,她沖人家甩完臉色,現在又看見滿眼大大小小的上品玉原石,是不是得表示一下?
嗯,反正也不掉一塊肉,她就委曲求全一下怎麼了,好玉在手,要啥啥有!
「可是你想要的東西?」殘天羨無奈於臭丫頭毫不羞赧地賴在自己身上,一時也是對她前後的反覆無常有些吃不消。
有些頭暈目眩甚至不適到站不穩要靠在他人身上的玉花湮,此刻別提有多高興了,她對這種暈眩的感覺再熟悉不過了。即使現在再怎麼難受她都受得住,因為她知道眼前這滿室的,令她渾身不適的石頭都是她起家的好東西。
「你倒是說話,一味賴在我身上,我就不生氣了麼?」縱然殘天羨再聰明,醫術再怎麼高明,也不會料到剛才還好端端的人會頃刻間因見到許多石頭,身子就產生不適。
他以為小丫頭是剛剛在店鋪後院沖他擺臉色,所以現在正在極力彌補。
可是,他佯裝閃身的一瞬,就覺得身邊的小丫頭似乎並不是那個意思,他明顯地感覺到玉花湮根本就是腳跟站不穩,才拿他當支撐的。
瞬時微微撐開玉花湮和自己的距離,轉身將小丫頭接在自己的懷裏,矮下身注視着眼神迷離似是意識有些不清出的人,「小丫頭,喂!玉花湮,你聽得見我說話麼?」
誰知道意識渾噩的小丫頭倚在他的臂彎里,聽了他的話,忽然伸出小手捏在他的臉頰,低聲地說:「別嚷嚷,我沒事。叫我花湮就好,我哪裏還姓得起玉?」
僅憑這一句話,殘天羨就知道小丫頭雖是意識不清,但是甚至沒有完全混亂。他伸出兩指,壓在玉花湮的皓腕上,不由得暗自對上她的目光。注意到她似乎已經不知道他在看她,可是她明明什麼都清楚,為何診脈竟是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妥?
除非
除非這丫頭是怕他遷怒她,所以才故意使出這樣的方法來擾亂他的判斷,只是,眼下看着情真意切,半分不像是尋常人撞得出來的。
殘天羨想到這裏,又不知不覺間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懷裏的小丫頭可是能輕易毀得掉一個家族的女子,這樣的小丫頭,怎麼還算是尋常女子呢?
「我們去石頭的中間吧,我與德叔說好了,要請他的兒子來雕琢我的寶貝們。事不宜遲,店鋪越早開張越好。」依偎在殘天羨身上,玉花湮也覺得清醒的意識比之以往來得快一些,她猜想這就是谷吟風口中的「能降得住英雄墓的唯有美人冢」。
只覺得自己的額上被人指尖點了一下,殘天羨的話音就裊裊飄進耳中,只是他說了一些什麼,她開始聽不清,依稀覺得自己的身子在動。
玉花湮心中瞭然,一定是自己越來越接近那些上品的原始了,她本能地用右手握向自己左肩處的東西。
就是那裏,雖然身上別處也有不適,但是都不及肩處的隱約撕痛來得明顯,左手下垂,直接按上絆住她腳的幾塊不大的原石。
隱約努力地想要睜大眼睛,看清她身邊那些原石的樣子,可是卻始終沒能看清,她側目約麼着對上殘天羨的眸子,垂首指着腳邊的一些小原石。
「先運這些小的去店鋪」她開始覺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難,不由得將左手趕緊抬離原石的旁邊,趁自己沒有完全失去意識,反扣住殘天羨叮囑着,「一定要是自己人一定哦」
殘天羨對於玉花湮的半真半假也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依照她的目光來判斷,她是不該看清身邊的原石大小。
可偏她話里的「小的」就給蒙中了,他從來不以經商為生,卻也小的起勢時候萬不能扎眼使太多對手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存有暗格的馬車裏面坐着殘天羨,他的膝上躺着昏迷不醒的玉花湮。
他們的身下裝的是玉花湮要求的十數塊頭顱大小的原石,所以馬車自然有些沉重。只是殘天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