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了?
這待遇就算是換做瑤林玉家,恐怕也只有什麼事都淡淡的三姐才能享有?
這個城府極深的傢伙為何突然對她大獻殷勤?難道他已然知道她不是什麼桐琴玉家的小姐,而是瑤林玉家的嫡女了?
就算有一把刀此時就架在玉花湮的脖子上,她也絕不相信以龍麟的為人,會傾心於她,更不信因為再次和她相遇,龍鱗就百般呵護。頓時,危急之感襲上心頭,可她又不得不依從龍麟的強勢「幫忙」,只得將一隻冰冷的手搭在他的掌心。
龍麟贏得姑娘信任的第一瞬還很得意,不過轉眼就眉峰一凜,玉花湮正心下沒底,不知他為何蹙眉的時候,龍麟忽然與她對視,溫和淺笑道:「你的師兄醫術,似乎並不高明。」
聽龍麟提起谷吟風,而且神情那般帶有挑釁意味的樣子,玉花湮一時會意他是在估量玉墨能否有命回到瑤林。
不過,谷吟風在玉墨身邊,殘天羨亦是不在她的身邊。玉花湮不禁直覺地猜測殘天羨是大發善心去了玉墨身邊,片刻間心思百轉,她也不言語,只是默默地搖搖頭,目光移向馬車後面那道熟悉又不熟的馬上身影。
傾身大膽地縱向龍麟,雖然不願意碰觸令她見之生厭的傢伙,但眼下還不是任性而為的時候。擁有雄厚財力的姑娘不會平白找上門來,她,必須得去探清虛實。
如願以償地雙腳穩穩落在地上,輕步要走向那已然下馬的人,手腕卻被龍麟鉗制住,玉花湮身不由己地側目仰視,輕聲細語道,「我已站穩,多謝龍公子。」
好歹也與身邊這個男子相對了十多年,知道他吃軟不吃硬。即便違心而言,玉花湮還是綿軟地一句話鬆動了他握着她的手。待到龍麟發覺美人已經遠離自己身前時,身邊就只剩下那被拖向一邊的斷臂車夫。
拖着折騰了半日早已倦怠不堪的身子,不疾不徐地移近白馬邊上的男裝女子。矮身施禮仿佛從不曾識破對方一般:「貝爺怎知小女子往這邊來了?」
瞧着玉花湮臉上蒙着面紗,白衣少年豪氣地咧了一下嘴,從衣袖中取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白玉藥瓶遞於她的面前,「我瞧着姑娘的身子不太爽利,小二撿到這個。說是姑娘的。」
玉花湮望見玉瓶大吃一驚,下意識地單手撫向自己的衣襟,殘天羨給她的藥確實不在。但下一瞬她就察覺事情有異,上次殘天羨是給了她藥,可是瓶子卻不全似眼前這個。
剛想出言發問,就聽見身後有男子沉重的腳步聲傳來,不禁輕聲一笑,禮數周全地頷首接過藥瓶,感激似地輕說,「多謝貝爺江湖救急。若是沒這藥,小女子不堪顛簸的身子怕是撐不到抵達桐琴。」
「這位不是……」果然,就在玉花湮將藥瓶緊攥在手裏的下一瞬,龍麟的聲音自背後傳來。
玉花湮抬起眸子,藥瓶拿進臉邊時候,以用兩指輕啟藥瓶的瓶塞,意外地嗅出裏面的藥雖是新配置的,但確是出自雁盪谷的味道。
她不禁感激地目光掃過貝爺,可就是這一下,稍定的心思又忽然懸了起來。無緣無故。這樣身家背景的姑娘為何要不辭辛苦、獨獨就送瓶藥給她呢?
直待龍麟來到她的身畔,而他身邊的護衛提醒的「小財神」三個字竄入她的耳中,玉花湮才驀地釋然。
常日裏給她送藥的都是殘天羨本尊,即便看診的一直是谷吟風。這藥還是沒有假手於人過。若是不曾得知梅君羨也是老神醫的門徒,興許此時玉花湮知道殘天羨煞費苦心地讓人給她送藥來,還會感動不已。
可,她現在的釋然,多半是料定殘天羨出手去救治玉墨,是安心玉墨不會有事的變化。
貝爺見龍麟在側就施禮上馬隨即消失在眾人眼中。一切來得太突然,消失的也太過突兀。別人反應不及時候,玉花湮倒是對這個「小財神」升起了興致。
「龍公子,馬車裏悶得很。我想聽你講講江湖上的趣事,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
龍麟未曾追問貝爺為何千里迢迢為她送藥的事,玉花湮卻不打算就此了結對貝爺的探究。被龍麟雙臂一托扶上車,本該立即進去的她忽然回眸嫣然地沖人家彎起了眼睛。
龍鱗望着這個算不得極美小姑娘有些無禮的要求,到了嘴邊要反口的話卻吐不出口,心中的欣然和不能名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