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一針看到王嬤嬤的面色後,臉色開始變得謹慎,鄭重。
「你們都出去,老夫施診時,不能有旁人在身邊干擾」。
丫鬟們退出,韋一針斜着眼噔孟言茉。
「師父,你也沒有帶藥童過來,我在這裏給你打個下手吧。我很擔心嬤嬤,出去心裏更着急」。
「你一個小丫頭懂什麼,在這裏盡給老夫添亂,趕緊出去」。
韋一針吹鬍子瞪眼,不是看在天蠶絲手套的份上,他早就動手趕人了。
孟言茉也不說話,一雙烏黑的眼珠此時瀰漫着眼淚,看起來很可憐。韋一針常年冷硬的心有一絲軟化。
心道,這個小丫頭雖然喜歡算計,心眼也多,倒是很有情義,對自己的乳嬤嬤這麼的關心,擔憂。
「你留下可以,要是發出一點響動,老夫立刻把你扔出去,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個小孩子」。
「是,謝師父」。孟言茉笑了,如深冬的寒水映照着最溫暖的冬陽,韋一針覺得自己的心在這寒冬臘月的天裏,也開始溫暖起來。
孟言茉的小心思顯然韋大夫即使知道也已經起到了作用,現在雖然仍語氣不好,已經開始接受孟言茉這個徒弟了。
不然哪一位大夫施展醫術時,會容忍旁邊有人看着。
韋一針不愧他的名聲,施針手法又快又利落,旁的人也許只能看到手的殘影,孟言茉因禍得福,被孟言晴惡意的推落月心湖中,得到《天篆冊》的傳承,她就已經開始不同於一般人。
更何況孟言茉還布了一次陣,她有空的時候都會研究易經,初窺門庭。
所以韋一針的手法殘影被她的眼睛撲捉到,並在大腦里一步步拆解,記憶力的強悍讓她生生的記住那些手法步驟。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韋一針又一次拿繡花針型號大小的銀針時,一雙白皙幾近透明的細嫩手指按照他的指法,把銀針遞到他的面前。
韋一針這才從治療中吃驚的抬頭看他,自己的醫術自己知道,韋一針自知不如他的師父,不過在這凡世中他難有對手。
這個小小的女孩,居然從他剛才那晃花眼的動作中摸索到行法。
這如何能使得他不震驚?
這套針法他當初跟師父學習時,用了一個月才記熟,用了一年施針熟練。
如今這小女孩只用了兩個時辰居然就看懂記住並摸索了小部分。
韋一針心中的震驚無法表述,難道自己收了個天才弟子?
有點可惜,是個女子。
韋一針的心思只是一瞬而過,他看了一眼孟言茉,繼續手法不停的為王嬤嬤施診。
在接下來孟言茉幾乎隔了幾息就能幫他提前把需要的一針,選好遞給他,韋一針儘量使得面目顯得淡定,但是眼中的震驚再也無法遮擋。
孟言茉烏洞洞的黑眸茫然無辜的看着停下施針的韋一針。眼神中明顯寫着:師父,治好了?
孟言茉看了看床上的王嬤嬤,臉色沒有那麼灰青了,但也不像治好的樣子啊?
韋一針暗暗咬咬牙,看來他的天才小弟子還不知道自己的天資有多高,這真是太打擊人了,想當年他自己也是師父口中的天才人物。
怎麼如今被一個小姑娘給打擊比了下去,不行,不行,老夫已經是名聞天下的神醫了,這小姑娘再天資高,如今不還是拜在老夫的門下?
這樣一想,韋一針不但不對收孟言茉為徒猶豫糾結了,反而有些驕傲,看吧,以後老夫的徒弟定比師父教的師兄們還要厲害。
韋一針這麼一想,看孟言茉也就順眼多了,不過為了不使未來的徒弟驕傲,他仍然沒有好臉色的瞪了一眼孟言茉,冷哼一聲,繼續施針。
孟言茉不知道韋一針的想法,只當他不喜自己在這插手,孟言茉是有揣摩和回憶韋一針的施針手法的。
又加上她重生回來,記憶力簡直成了過目不忘,過耳不忘的特殊本領,看的醫書不少,書上的人的穴位她都記得。
所以看到韋一針的手法有某些規律的時候,她就是想幫幫忙,才出手的,看來現在是引得大夫的反感了。
孟言茉又變身木頭樁子,牢牢的站在王嬤嬤身邊,看着嬤嬤的臉色變好,輕輕的吁了一口氣,沒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