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妃說這些話的時候,福臨與貞嬪都在留心細聽,兩人的表情卻略有不同,相較於福臨眼中逐漸生出的戾氣,貞嬪則是疑惑居多。全本小說網雖然佟妃話里沒提兇手一字,但話外的答案卻早已呼之欲出。
想着她話中的意思,福臨只覺胸口一陣氣悶,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制止了常喜替他撫背的動作後,澀聲問道:「你的意思是指此事為舒蘅派人做的?」
「臣妾只是依事猜測而已,不敢妄下斷言,再者說了,不管此事是哪個做的,說到底都是臣妾治下不嚴所致,給皇上帶來這許多事情,還險些令夕貴人送了命,雖然皇上寬厚,原諒了臣妾,但臣妾心裏實難安枕,臣妾情願受罰,並請皇上收回臣妾治理後宮之權,以贖過失之罪,望皇上成全!」說到最後,佟妃聲音不由哽咽起來,並重新跪倒在福臨腳下,額頭觸到有些發涼的石磚上。腰間的環佩,腕上的金釧,項間的珍珠,還有頭上的步搖均先後與石磚相碰,發出動聽的聲響。
美人的眼淚總是叫人難以割捨,何況是佟妃這麼一個出色的美人,又何況她面對的是一位痴心長情的少年天子。
儘管佟佳微寧並不是福臨最愛的女人,但她畢竟是最早進宮的,且陪伴了自己整整五年之久,福臨於她怎會沒有一絲感情,黑色的靴子上金龍蜿蜒而上,修長的手指扶在了佟妃的臂彎間。
靠得近了,熟悉的龍涎香鑽入口鼻中,第一次聞到這香味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剛剛被選入宮的秀女,用無限敬仰的眼神望着她將要侍奉終的皇上!而今一晃眼,已是五年過去了,他與她都不再是從前模樣!
男人的手,女人的手,相握一起,彼此都不記得已經有多久沒有再這樣純粹地握着過了。
「明兒個,朕去你宮中瞧你和玄燁!」福臨的目光中帶着一絲歉意。
「皇上!」佟妃的表情是那麼的喜悅。
把玩着腰間的絲絛只裝作不見,一雙眼睛隱在長長的睫毛下,忽閃忽閃。
半晌,福臨鬆開佟妃的手,轉而對貞嬪道:「貞兒,你身子向來不是很好,就先回去吧,這裏有朕和佟妃在就行了!貞兒?貞兒?」福臨接連叫了她幾聲都沒反應,直到她後面的彩蝶悄悄扯了一下她的袖子才反映過來,有些茫然地道:「皇上,您是在叫臣妾嗎?」她的鼻翼上掛着幾顆細小的水珠,頰間也無端泛起一陣異樣的緋紅。
「貞妹妹怎麼這副模樣,剛才還好好的,該不會是心悸的老毛病又犯了吧?」佟妃看出貞嬪有些不對勁,走過來攙住她,一副怕她突然摔倒的模樣,面上亦是一片關懷之色。
貞嬪自小就有這心悸的毛病,據說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每一發作胸口就如同有千萬根針在刺一樣,疼痛難忍,更甚者連氣都喘不上來。入宮後,也曾犯過幾次,不過相較以前已經好了很多,但每一次發作都把她宮裏的人嚇個半死,太醫看了個遍,但都只是開些藥幫她減輕病發時的痛苦,至於這娘胎裏帶病根卻是無論如何也去不掉了,只能慢慢調養。
也因着如此,所以福臨對她的疼愛要比別人多些,儘管位份不是很高,但從未有人輕視於她,何況現在還有位身為皇貴妃的姐姐撐腰。
福臨伸手去觸貞嬪額上的溫度,還好,不是很燙:「好好的,怎麼突然這副模樣,不如朕派人備了肩輿先送你回去吧!」
貞嬪笑着拉下福臨的手,勻了口氣後道:「臣妾哪會那麼沒用,臣妾只是在想夕貴人的事罷了,剛才佟妃姐姐的分析確實很在理,然臣妾卻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就是因為想這個想的太入神所以才會在皇上面前失了態!」說這話的時候,她不動聲色的推開佟妃扶着她腰的手。
不悅之色在佟妃面上一閃而逝,她笑盈盈地道:「不知妹妹想到了什麼,不妨說出來讓皇上與我都聽聽。」
「是啊,貞兒想到什麼儘管說!」福臨也道。
貞嬪見此,微一咬牙道:「其實……其實臣妾從一開始就覺得暢音閣之事另有蹊蹺,夕貴人並不是個心腸歹毒之人,舒常在與她之間雖有些誤會,但怎麼也不至於恨到這個地步,何況她若真要害人也不應該挑在這麼個時候,所以臣妾覺得很可能是有人故意陷害夕貴人!」
「妹妹你這話說的可就有些不通了,夕貴人性子那麼好,又得皇上恩寵,誰會那麼大膽
第十七章暗夜毒事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