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春意被姜氏和陳氏連拉帶扯着出了鍾家三老爺的房門,妯娌三人出了院子門,姜氏和陳氏趕緊鬆開拉扯聞春意胳膊的手。陳氏特意跟聞春意解釋說:「十八,我沒有用多大勁扯你。」姜氏聽出她話里的意思,她抬眼瞧着她,說:「你還想鼓動着十八鬧上一鬧嗎?」
陳氏連連搖頭說:「嫂嫂,十八,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們始終是晚輩,不管如何的鬧,到頭來還是會吃虧。只不過母親的話說得太過狠毒,我擔心下一次她還會繼續這般說話。」姜氏衝着陳氏直接翻白眼,說:「弟妹,後面那一句話,你不添上去,這話就聽着順耳。」聞春意默然停了片刻,終是覺得有些事可以忍,而有些事情,為了尊嚴和家人,她都不能容忍下去,畢竟那樣的髒水,鍾家三夫人能潑這一次,日後遇事,她未必就不會再傾倒第二次。
聞春意對鍾家三老爺的保證,沒有一絲的信心,那完全就是一個盲從鍾家三夫人的人。聞春意瞧一瞧還在拉扯着說話的姜氏和陳氏,她大步往鍾家老太爺夫妻院子處行去。眼下,鍾家還有人能壓得住鍾家三老爺夫妻,能給予她一個公道,她何必不去求上一求。反正最壞的結果,也是一拍兩散的下場。有這樣的一對公婆,聞春意對未來的日子,實在抱不了太多的信心,畢竟夫婿不是什麼知情識趣的人,心裏又極其的孝順父母。
聞春意的面容淡淡,先是有些遲疑的腳步,漸漸的堅定不移的往前走。有些事情是可以退讓,而有些事情,卻永遠沒有退路可以走,一退後面就是不見底的深淵。鍾家三老爺的話說得再完美無缺,也掩飾不了鍾家三夫人對她名聲方面的嚴重砥毀。聞春意在心裏輕輕嘆息一聲,換一個時代,她會因為那話而直接歡喜起來,而在這個時代裏面,對女子事事要求得那麼嚴厲,那三個字眼,就是最嚴重的貶損字眼。
姜氏和陳氏趕緊跟隨過來,姜氏微微皺眉問:「十八,你這是要去陪祖父祖母說話嗎?」聞春意側目瞧瞧她,瞧見她眼裏的擔心緊張神情,她坦然自若的開口說:「剛剛母親說出那樣的話,我想過了,我還是不能就當做沒有發生一樣的,繼續悶着頭過着自已的小日子,那樣太對不起生育我的娘家人。在這個家裏面,既然主事的祖父祖母還在,有些狀自然要趕緊去告,免得晚了,過後說起來,就有些告暗狀的意思。」
姜氏和陳氏面面相覷的互看幾眼,姜氏瞧着聞春意緩緩移開身子,陳氏一臉着急神情瞧着聞春意說:「十八,你這麼一去,公婆兩人事後饒不了你。」聞春意略有些嘲諷的笑了笑,說:「我嫁進來後,在公公婆婆面前就不曾真正得過他們的慈愛,近來這些日子,他們突然待我變得親近許多,其實我心裏一直打着鼓,不知他們幾時會變臉相向。果然,因爺們的正事,他們再次遷怒與我。我一個女子,常在內宅里,他們為人父母的都影響不到兒子的決定,我一個從來不得夫君歡喜的兒媳婦,幾時有本事影響到爺們的決定?」
聞春意第一次在人前言說出來,她和鍾池春相得得並不那麼的融洽。姜氏和陳氏或許平日透過鍾池春和聞春意言行舉止,隱約里猜測出什麼,可是聽了她的大實話,她們一時還是有些怔忡起來。那個女人願意在人前承認自已不得夫君的歡心,她們的目光帶上隱隱約約的憐惜神情,姜氏低聲說:「十八,池春弟弟年紀尚輕,其實他心裏還是有你的,只是不知應該如何待你為好。」
聞春意信姜氏說鍾池春心裏有她的話,要不,他為何要迎她入鍾家門,只是那份情意卻不夠深厚,所以鍾家三老爺夫妻才會一次又一次的淡漠面對她。聞春意的腳步不曾停緩下來,從前她還一心想着多容忍一些,許是時日久了,鍾家三老爺夫妻能瞧見她的人品和行事,大家能安樂相處做一家人。可是這些日子下來,她知道她想的太過順其自然了,鍾家三老爺夫妻這樣的人,從來只會由着自已心思行事的人,那會去多想一想他人。
鍾家老太爺夫妻對坐着喝清茶,鍾家老太爺輕鬆的抬了抬腳,他笑着對鍾家老夫人說:「每日裏都能這般的清閒自在,可是我從前都不敢想像的好日子。」鍾家老夫人笑瞧着他,說:「從前要這般的過日子,你一定會覺得這是虛度光陰,如今你是有了心思,才學會享受生活。」鍾家老太爺大笑起來,拍手叫好說:「夫人所言極是,我果然是年紀大了,懂得品味生活了。不過在這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