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時候林玉就發現這邊長着很多荒草,於是摘了一些搗了汁抹在蛇肉上面。圖凌見此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安靜的幫忙燒火。
林玉把蛇肉串起來烤的時候,圖凌掏出個小木罐遞給她,裏面裝的是那種有苦澀味道的鹽粉。
鹽粉雖然不像前世的精鹽味道好,吃起來甚至澀的舌頭髮麻。只是,原汁原味的原始食物對於習慣了鹽的味道林玉來說,實在是有些難以下咽。
所以,苦的也好,澀的也好,有鹹的滋味林玉倒也能吃的有滋有味。
餓得狠了,什麼都能吃的下。
那一大截血淋淋的蛇尾巴雖然看起來挺嚇人的,但烤好了之後林玉雙眼一閉悶頭大吃,竟然也吃了大半。
最後實在噎不下了,才戀戀不捨的把剩下的用樹葉包好了帶在身上。
熊寶也吃的小肚子圓鼓鼓的,四爪朝天癱在地上動彈不得。林玉摸摸肚子,雙手撐在身後,打了個飽嗝。
吃飽了,就是舒服啊……
然而,一看見圖凌,林玉就不淡定了。
坐林玉對面的圖凌,正慢條斯理的吃着手裏的烤蛇。火光映在他的臉上,亮的發光。
圖凌不僅人長得好看,吃相也跟他人一樣,既優雅又高貴。
林玉瞧着圖凌那模樣,頭一次對自己的身份來歷產生了懷疑,這到底誰才是土著啊?!
吃飽了喝足了,圖凌也不說話,只是嘴角掛着萬年不變的笑容,溫和的看着林玉。
圖凌臉上含笑的時候,看着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可林玉這會兒是真的沒感受到啥溫柔,她就覺得難受,沒見胳膊上雞皮疙瘩都他給瞪出來了嗎?!
「你看我幹嘛?」最後實在受不了了,林玉一邊提高了聲音朝他吼,一邊瞪大了眼睛朝他瞪了回去。
瞪什麼瞪,比誰的眼睛更大嗎!
圖凌終於垂下了視線,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些,「沒什麼,出發吧。」
「我腿疼,走不了!」
開什麼玩笑,她還等着部落里的人來救她呢,怎麼可能輕易離開這地方。
「阿鳴可以馱着我們。」
阿鳴,那隻鷹嗎?
「那隻鷹不是剛跟那條蛇大戰了一場嗎,現在肯定累了,得讓它多休息休息。」
要是被那鷹馱着飛,她更沒法逃跑了。所以,建議駁回!
圖凌站起身,看着趴在地上呈大字型,一臉憤懣的女孩,嘴角的弧度就忍不住又擴大了些。
他的部落和其他部落不一樣,他們部落族人少,女人更少。
因為生在骨子裏的,對這大地的嚮往,使得族人們四處漂泊,四處為家。
但是,每隔三年,所有族人都會前往泰極山。
據說,泰極山是最高的山,山峰的大半終年隱在雲霧之中。只有往上爬,才能看見山的盡頭。
如信仰一般,他們爬上去,又下來,再各自離去。再隔三年,又前往泰極山。
如此往復,永不改變。
因此,他們的部落,被稱為泰極。
他們更像是遊人,一生漂泊,一生虔誠。
只是,沒人後悔,沒人怨恨。
若是族裏的成年男子想要成家了,一般都是直接出去,將女人搶走。
搶來了,帶到泰極山,生下孩子。若是她們還想回到原來的部落,族人們便會把女人給送回去,孩子則繼續帶在身邊,繼續漂泊。若是不想離開,留在身邊也行。
只是,因為他們沒有固定的居所,一生中有大半時間在漂泊。所以,留在身邊的女人孩子,也得隨着他們一起,遊走在這片大地之上。
泰極部落的孩子,不管男女,成年那年,會被帶到泰極山。成年之後,會與父母分離,開始獨自闖蕩。
因為自小跟着家人一起闖蕩,因此他們在野外生存的能力非常的強,極少有因為意外死在野外的孩子。等到三年之期到了,他們也會如自己的祖輩一般,重返泰極山,周而復始。
圖凌也是如此,如今已是他獨自出來的第二年。等到明年,三年之期到了,他便會坐在阿鳴背上,飛回泰極山下,然後,一步一步走上去。
遇見林玉,其實是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