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男人的苦,女人有女人的苦,各人都有各人的苦!每個人都有他自己才知道的苦!所以孔夫子說仁者愛人,克已復禮。\\/
王昌被人稱為江南的活魯班,你別看他長的黑黑胖胖可是心思活着呢。打從三月間被抓到了這清軍大營,那個年輕大帥就逼着他要想出製造那個珠滾和連射弩,不然就要殺了他的全家。
他是個小民,雖然一雙巧手給他搏下了些家財,終究來說依舊還是個小民。他能不怕麼!要本着漢人的良心,他不該造出來,可是要本着對家裏人的良心,他不造出來不行!
他也很倒霉,剛剛聽說有個什麼神州軍攻佔了杭州,要帶江南的百姓去閩地。他尋思着到了閩地可不就安全了,比例將來大明亡了,那不還得幾年麼!與夫人一商量賣了全部家當悄悄的就要奔杭州去!誰知半路還是被博洛的畫影圖形給拿住了。這不到了這清軍第一件事就是讓他看了個殺人的場面,好幾百口子啊!那腦袋一個個跟個血葫蘆似的,現在想起來那場面他來兀自有些發抖。
「滋……」王昌把一小杯酒喝的「吱吱」有聲,然後重重頓在桌上。
王氏倒是個江南那常有的標準的小家碧玉型的女人,跟着王昌也沒少受苦。兩個人起三更睡午夜好容易慢慢攢了點家私。誰知這兵禍就起來了!苦啊!流不完的淚,抓不完的丁、派不完的差!
她何嘗不知道丈夫的難處,丈夫是個手藝人可他卻不是個小人。家國、國家這個道理他拈的來,可是難哪,放着誰也難拈量的清啊!
「夫君,你歇了吧!」
王昌搖搖頭,深深的嘆了一聲,信手在拈起這一向從不離手的那個拿來做樣子的一小截滾子鏈,燭光之下那經過發藍處理(表面滲碳,可以提高鋼材的耐磨及強度)的表面,發着藍幽幽的光采。
「娘子,你來看這個東西。」
王氏自塌上下來,坐在燭火的對面。
「夫人,你看天下竟有如此手藝的能人,跟人家真是沒法比啊!你這鏈子,環環相扣,最難的是每一節全都一個模樣,當世之間誰能辦到啊!」
王昌說着就手再給自己斟上一杯酒。
「夫君,那可如何是好啊?」王氏見丈夫愁的那個模樣,心下頗為擔憂的皺起眉頭。「那大帥給的百日之期可就要到了呢!」
在「吱吱」的聲音中,王昌在飲下一杯酒,聽了夫人的話,走至窗前向外張望了一下道:「你看!」
說着,王昌自懷中掏出一個布包,青銅質地的,同樣是幾節拆散的鏈條雖然沒那麼精巧,不過都是一個樣的大小,這個已經夠用了!
「啊!你造……」王氏幾乎要嘆出聲來,這樣一來這幾家工匠的幾十口子的腦袋可不就有了着落了!
「噓!」王昌嘴裏忙發出聲音制止。
「韃子用這個是要造那個連射弩和戰車的,真要他們有了這東西,只怕咱們漢人的江山就算是徹底完了!」
王氏到底是個女人,她自然難以割捨孩子們的性命的「夫君,這……這要不獻出去,可是要掉腦袋的呀!」
王昌慢慢用布包再把物件收了回去,嘆了口氣點點頭道:「唉!我也是為這作難啊!」
王氏不再出聲,她知道丈夫實在是被逼得沒法了,不然也不會想着問她這個婦道人家的意見的。她緩緩抬起頭,望着晃動的焊光。你看那蠟燭流下的點點燭淚的形狀,不似眼淚麼!她自己的眼淚更似那斷了線的珍珠,不斷的淌下來。
「只能怨自己命苦,也怨孩子們命苦。」心想着,要讓丈夫做出忠義的選擇,可這口咋就那麼難張啊,要有個兩全的主意該多好!小心的拿眼瞅瞅丈夫的神色,又想說要他顧念孩子們的性命,可是話到了嘴邊變成:「是啊,可怎生想個法子呢!」
王昌看了女人一眼,知道她認命了,無論自己如何選擇,都會跟了去。心中一酸憂傷的想道:「這樣,一家人往黃泉路上去走只怕也好走些,可是都沒了頭呢,怎麼能認得出來呢!」
第二天是一個陰雨的日子,連日烈日下顯得浮躁的灰塵被雨滴激起,使空氣之中飄起一陣塵土的味道。王昌並沒似大多數的人一樣松一氣,至少暫時使人離開了夏日的炎熱。
「師傅,您喝茶」徒弟慶紅端來在爐
第294節虎躍作戰-之蝶諜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