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濃重的下午,老軍營里宇文繡月做出了決定。\\/
「姐姐,是的我知道了,剛才你和那個女人說話時,我聽到了。」
婧雯無言,只是覺的現在的宇文繡月並不如她平時一般,平日裏有的只是溫柔斯文,現在的繡月看起來如此的有擔當,如此的堅強。
「是的,姐姐我知道了,雖然不清楚原因,我知道我要進宮了。」宇文繡月走至王婧雯面前跪下,不過她的腰卻挺的直直的。
「你……」王婧雯想安慰她,但卻被宇文繡月攔住。
「不,姐姐請你容我說完」說着話時,眼中溢着淚,只是不曾滴下。
「姐姐,現在我們的生活多好啊!姐姐你還有岳郎,還有老軍營的鄉親們,多好的日子啊。只是天不從人願,繡月不能再跟着你和岳大哥了,繡月只求姐姐你能想辦法把他找回來,只求你和岳大哥美滿的生活下去……妹妹的心愿就已足矣!」
「繡月」王婧雯跪在宇文繡月的面前,伸手抱住她的肩,伏在那裏大聲哭泣。
「姐姐,你不哭……你不哭……看你把我也要惹哭了,咱不哭……姐姐你從來都那麼堅強,你那麼能幹,這老軍營也只有你能幫着岳大哥把它照顧的更好,妹妹有什麼用的,只是生的好看一些而已……」宇文繡月頓了頓,咬着牙輕輕的吸了口氣,接着一嘆。
「自古紅顏多禍水,此話說的多好啊,看我給咱們老軍營惹下多大的禍事,姐姐你不要做難,妹妹也不要岳郎做難,進宮侍候皇上,那是……那是一件多好的事啊!……姐姐麻煩你給岳郎說一聲是妹妹變的心,讓他忘了妹妹這低賤女人吧……妹妹這輩子對不起岳郎……妹妹來世再來報答他的深情厚意。」
「繡月……繡月……你……你這是何苦來哉呢?」
「姐姐,咱說好的,咱不哭……」宇文繡月的臉上依然還是掛着笑,只是那眼淚卻是不斷線的水晶般滴落。
說着,她掏出一個小巧的荷包,攤開在玉一般的手牚之中。
「姐姐……你瞧妹妹急着進宮,把這個物事都準備好了……好不好笑……」嘴裏說着臉上還硬擠出一絲笑容。
王婧雯接過這個荷包,用顫抖的開來,裏面卻是一束青絲。
宇文繡月伸進手,連着王婧雯的手掌一起合起來。
「姐姐,這個荷包卻是留給你的,只怕妹妹這一去,你我姐妹此生將永遠相見之時,留個念想也罷……姐姐,妹妹這就要去了,你……你好好保重吧。」
「姐姐,或許妹妹有幸有了岳郎的骨肉,請姐姐放心妹妹即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會把岳郎的骨肉產下。我拿了岳郎神器中的一顆彈子,將來這個就是憑證,只求將來有幸見了持此物的孩兒,姐姐和岳郎能好好待他便了。還求姐姐轉告岳郎,千萬不要以妹妹這負心人為念,好好保重身體,將來見了公婆還請姐姐代妹妹好好侍奉……姐姐……妹妹……妹妹這就去了。」說罷宇文繡月也不待王婧雯起身,已然飄然離去。
「繡月……繡月……」王婧雯痴痴念着宇文繡月的名字,哭倒在地板上。
……
連着六天的雨,沒個停歇的時候。豆大的雨點連成一線,拖成一條直線,自天空中不斷的落在亭旁的水中,激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色蓮花,發出「颯颯」的聲音。
激昂的琵琶聲音甚至蓋住了雨聲,那似怒斥、似高歌、似長泣,如果不看的話,誰能想到宇文繡月也能夠彈出此樣的曲調。正是那首將軍令,在琵琶的和弦聲中,那麼烈烈有聲。
她的臉是如此美麗,即不悲切也不哀怨,有的只是那一雙美麗眼睛中滿含的希望。她心中一直有一個痴念,岳郎一定會回來,回來帶她走,給她安樂,給她幸福,今天就是齋戒的最後時日,也是她要進宮的日子了,便她還是堅信她愛的那個人是個蓋世英傑,定然會為她也為所有人創造出那個夢寐以求的世界。不憑別的,只憑這個將軍令,只憑這個使自己全身心愛上他的《男兒當自強》裏的那份剛強,那份勇氣,這就足矣了,不負此生了,不是麼。
王士和已在兩地里站了好一會了,任憑雨水將他的衣衫淋的濕透。一把雨傘早被他不知不覺時拋在了一邊。耳邊只覺那琵琶的聲音聲聲震耳,在胸腔中混響,然後再震顫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