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宗見她這副模樣出來,當即傻了眼,她兩邊肩膀都好好的,更讓他啞口無言。\\www.yibigЕ.com\\他得父親授意,認定了蓮靜就是刺客,才唱了這齣雙簧,不顧楊昭顏面硬闖了進來,卻現蓮靜根本不是兇手,這可怎麼下台才好?
蓮靜一看進來的人不止楊昭,還有安祿山父子及後頭的一大幫人,呆在當場,半晌才回過神來,低呼一聲,急忙後退躲進紗帳中的陰暗角落裏。不過這麼會兒的功夫,誰都看清了她肩上的確是完好無損。
楊昭面有怒色,瞪着安慶宗:「安卿,你看清楚了?我這裏有刺客麼?」
安慶宗白着一張臉不知所措。安祿山屏退隨從,才笑着對楊昭道:「舅舅,一場誤會,一場誤會。小兒衝動魯莽,不聽舅舅勸告,真是該罰,回頭甥兒一定好好教訓他!甥兒早就說了,舅舅房中哪會有刺客;不僅沒有刺客,連半個人影都看不見哩!為了甥兒這點事讓舅舅煩心勞力,實在是甥兒的過錯。舅舅就在此休息,這捉拿刺客的事還是甥兒自己來罷。」說着沉下臉對安慶宗道:「無知小兒!還不過來給舅公賠禮!」
安慶宗對楊昭彎腰一躬:「小子衝動,只知父親安危,冒犯了舅公,還望舅公恕罪!外頭那些人都是家丁奴僕,我一定會嚴加叮囑,不讓他們出去亂說,舅公請放心。」
楊昭哼了一聲:「郡王家教嚴格,希望不會再出意外。」
安慶宗臉色一變,不好反駁,唯唯應下,與安祿山一同出了廂房,再到別處搜查。
楊昭等他二人走開了才鬆了一口氣,步入帳中,又盯着蓮靜肩膀看了許久,才相信她肩上刀傷的確是沒了,不由嘆道:「蓮靜,你果真不是凡人之體!」
蓮靜從床褥下抽出匕遞給他:「這個還你。」
楊昭接過匕,正要收起,想想不放心,拔出來看了一看。刀上並無血跡,刃口處卻留着一點淺色的絲縷粉末,用手摸一摸,還帶着點潮濕。他把刀湊到鼻前聞了一聞,只覺得隱約有一絲清爽的氣味,但被院中瀰漫的濃郁香氣蓋住,辨不出是什麼。還好這家花樓里到處熏了**的濃香,不然蓮靜身上的香氣就瞞不住了。
他用力嗅了嗅。青樓里的薰香多少都有點額外的效力,聞多了甚至會讓人慵懶乏力,只想纏綿床榻。如此……他心中有了主意。
正在想找誰去辦這件事比較合適,蓮靜卻訥訥道:「楊……侍郎,你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
楊侍郎,又是楊侍郎啊,剛才她叫的那聲……楊昭露出笑容,回身問道:「要我幫什麼?」
蓮靜微窘,低頭看了看自己圍在身上的被單。楊昭會意,笑道:「我把你的衣裳弄壞了,合該賠你一件。你稍等片刻,我去找一身衣服來。」說着轉身往外走,腳下卻是一滑,險些摔倒。他低頭一看,見床前地面上有一片白乎乎的東西,被他這麼一踩一滑,留下一道摩擦的痕跡。他俯下身去察看,那也是些淺色的粉末絲縷,帶着潮濕和清爽的氣味,和刀刃上的正是同一種東西,看來是用刀子刮什麼東西而落下的,但又不像木屑。
蓮靜見他俯身去看腳下的東西,臉色一變。
楊昭站起身,指尖沾着那白色粉末:「這是什麼?」
蓮靜眼神閃爍:「我怎知道……」
「那這把刀上為什麼也會有?只有你碰過它。」楊昭舉起匕,卻突然覺得蓮靜有些不太對勁。這樣從側面看她,總覺得有些和平時不太一樣,是因為她身上只有一條被單,肩臂都暴露在外,顯得特別單薄麼……
他突然跨上一步,伸手扣住蓮靜右肩。那裏剛剛還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此刻已恢復如初……不對,沒有恢復如初!和左邊肩膀相比,右邊明顯要細瘦得多,都能看出兩邊的厚度不一樣!
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在他腦中一閃而過。「蓮靜,你究竟用了什麼方法,把這裏的傷口消去的?你的身子……」
蓮靜吃了一驚,推開他欲掙脫他掌握,向後退了一步,楊昭隨即跟上,手仍不離她右肩。「你說你體質異於常人,怎麼個異常法?你是不是……」
蓮靜大驚失色,連連掰他的手,口中道:「你放開我,我沒有什麼特……」楊昭卻硬不放手,眉頭深蹙,忽然舉起匕,刀刃平着向她肩上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