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洋鍾打鳴。
周氏抬頭看了一眼,讓蘇嬤嬤把杜雲蘿喚了過來。
「連瀟中午不回來,你就隨我去柏節堂吧。」周氏一面說一面起身往外走,「今兒個二月十九,老太君應是念了一上午的經文了。」
如周氏所言,整個上午,吳老太君都在後罩房的小佛堂里誦經。
芭蕉引了她們過去。
杜雲蘿在院子裏打量了一眼,正好瞧見安娘子的身影。
安娘子是穆元婧身邊伺候的,當丫鬟時,她的名字叫秋柔。
當年穆元婧遠嫁蜀地劉家,秋柔是陪嫁丫鬟,一直跟着穆元婧。
聽聞秋柔在蜀地是嫁了人的,但丈夫沒了,婆家也沒什麼人,在穆元婧回京時就把她帶了回來。
這些年都是主僕一道,添了幾分姐妹情誼。
杜雲蘿問道:「芭蕉姐姐,姑母也在嗎?」
芭蕉含笑道:「姑太太在暖閣里休息,鄉君陪着她說話呢。」
杜雲蘿瞄了正屋一眼,原來不止穆元婧,連穆連慧也在。
周氏和杜雲蘿沒有進正屋,而是直直去了小佛堂。
佛堂里檀香濃郁
。
吳老太君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敲着木魚,嘴唇一啟一合,誦着經文。
周氏和杜雲蘿一左一右在吳老太君身邊跪下,雙手合十。
蘇嬤嬤垂手恭謹立於一旁,見佛前的香火燃得差不多了,又取出三根續上。
正屋西暖閣里,穆元婧斜斜歪在羅漢床上,穆連慧坐在她對面,手中捧着一盞熱茶,吹了又吹。
穆元婧嗤笑:「吹了多久了?底下便是點了火,也叫你吹涼了。」
穆連慧淺淺笑了:「不過是打發時間罷了。」
「母親都誦了一上午了……」
穆連慧繼續吹了兩口:「祖母心誠,今日是二月十九,自然如此。」
世人多信佛,侯府中亦是如此,唯獨穆元婧,她是不信的。
不僅僅是佛道,她也不信三清,鬼神之說她嗤之以鼻,穆元婧什麼都不信。
穆元婧打了個哈欠:「之前是大嫂和連瀟媳婦來了吧?我似是瞧見她們去佛堂了。算起來也有一刻鐘了,怎麼還沒有出來?」
西暖閣的窗戶微啟,正好能看見院中動靜。
周氏和杜雲蘿的到來,穆連慧也是瞧見了的。
「是大伯娘和雲蘿,應當是陪着祖母一道誦經了。」
穆元婧翻了個白眼,冷笑道:「大嫂也就算了,連瀟媳婦才多大年紀,就老氣橫秋的拜菩薩,這要是沒人去喚一聲,說不定要念上半個時辰一個時辰了。
嘴上說着菩薩心腸,誰知道挖開肚子裏頭是紅是黑。
要我說呢,小小年紀聽什麼佛音佛語,弄得好好一個人都陰陽怪氣,心思叵測。」
穆連慧的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手中茶盞不輕不重壓在了几子上:「姑母這話說得不對吧?」
不管她心中是否敬畏菩薩神明,穆連慧也是習慣了誦經的人。
她跟着皇太妃在普陀山住了三年,****聽的就是佛音佛語。
穆元婧這些話,就跟在說穆連慧一樣。
穆元婧眉頭猝然皺了起來。
她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本就是在埋汰周氏和杜雲蘿,根本沒有含沙射影的意思,哪知叫穆連慧不舒坦了。
軟硬不吃的穆元婧見穆連慧面色不虞,心中不由就煩躁起來:「我原不是說你,你自個兒聽岔了要湊過來,難道是我的過錯?如此一看,我的話也沒說錯,陰陽怪氣這四個字,說你還真是合適。也難怪這把年紀都還在家裏待着。」
穆連慧眸子倏然一緊,勾起唇角,笑容譏諷:「我未嫁,你歸家,都是吃的娘家飯,祖母不曾怪罪過,姑母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你!」穆元婧蹭得站了起來,揚手要往穆連慧臉上招呼
。
穆連慧不躲不閃,嘲弄一般看着穆元婧。
穆元婧的手懸在空中,最終沒有落到穆連慧臉上,她咬牙切齒道:「看在二嫂的面子上,我不與你計較!」
說完,穆元婧轉身就走
第二百八十九章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