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替換。
-----------------
杜雲蘿把延哥兒交給彭娘子後,便吩咐玉竹去小廚房裏再取些酒菜來。
晚上的家宴,別看桌上擺滿了菜餚,可杜雲蘿知道,穆連瀟用得並不盡興。
不管表面上如何維持平靜,如何兄友弟恭,可二房做過的事情是無法抹去的,面對穆元謀和穆連誠,穆連瀟無法做到開懷。
他可以不露餡,卻不能釋然。
小廚房裏熱了酒菜,玉竹提着食盒進來擺桌。
穆連瀟從淨室里出來,聞到酒香,他笑了起來:「怎麼?席面上沒吃飽?」
杜雲蘿嗔他,把屋裏丫鬟們都打發了,拉着穆連瀟在桌邊坐下,親自給他添了一盞酒。
輕輕彎了唇角,穆連瀟端起酒盞在唇邊抿了一口。
入口溫溫的,不辣,卻暖心。
兩個人誰都不說話,就靜靜地用菜,杜雲蘿時不時給添些酒。
穆連瀟心不在焉,等一壺酒下了肚,這才偏轉過頭與杜雲蘿道:「過幾日可能要離京一趟。」
杜雲蘿的一張臉被酒潤得紅通通的,一時沒聽明白穆連瀟說了什麼,睜大眼睛看他。
&上可能要讓我去一趟蜀地。」穆連瀟解釋道。
蜀地偏遠,地勢複雜,世家大族雖不及京中江南繁盛出名,但也是在那裏耕耘了數代的,在當地的影響不容小覷。
聖上一直緊緊盯着蜀地,只是從前和韃子的戰爭不斷,重心全在北境,這才對蜀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在,除去了韃子這個心腹大患,又出了昌平伯豢養私兵的事情,聖上對於山高皇帝遠的蜀地是不能放心了的。
蜀地如今的官員要在之後的幾年裏慢慢調任,免得其中出了渾人,做了幾年的父母官,就連朝廷在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這事情不是一兩年就能弄明白的。
昌平伯府的私兵,也是靠杜懷禮數年紮根在宣城來慢慢挖掘的,等真的把昌平伯府圍了,離穆連瀟頭一次去宣城也過了好幾年了。
這一次,聖上依舊想讓穆連瀟替他打個先鋒,先探一探蜀地那裏的狀況。
穆連瀟有心與杜雲蘿解釋一番,話才剛出口,就見支着腮幫子聽他說話的杜雲蘿的眼角已經染了微醺。
杜雲蘿的那點兒酒量,別說與穆連瀟比了,在姑娘奶奶們之中,都是慘兮兮的。
若讓杜雲蘿和莊珂去吃酒,只怕莊珂興致剛上來,杜雲蘿就已經趴下了。
今晚上在席面上,杜雲蘿吃了幾杯,回來時吹了夜風,又陪着穆連瀟飲了幾盞,這就扛不住了。
穆連瀟伸出手指在杜雲蘿的眼前揮了揮:「雲蘿?」
&聽着呢。」杜雲蘿撅着嘴道。
似嬌似嗔,杏眸如水。
&蜀地做什麼?」杜雲蘿追問着。
穆連瀟捏了捏她鼓起來的腮幫子。
別看杜雲蘿跟他有問有答的,穆連瀟曉得,杜雲蘿其實已經醉了,不管他現在說了些什麼,明日裏一覺睡醒,杜雲蘿保准忘得一個字都不記得。
即便如此,穆連瀟還是慢慢把能說的說給了杜雲蘿聽。
杜雲蘿酒勁上來了,整個腦袋發脹,耳邊嗡嗡的,跟有蚊子叫一般,把穆連瀟的話給遮擋了大半,只餘下幾個她聽得不怎麼明白的詞語。
她努力搖了搖頭,以手作拳敲了敲腦袋:「再說一遍?」
穆連瀟又是好笑又是無奈,把杜雲蘿的小拳頭包裹在掌心裏,道:「好,我們去裏頭再說一遍。」
半醉不醉的杜雲蘿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穆連瀟哄了會兒,杜雲蘿這才肯起身,由他半摟半抱着回了內室。
穆連瀟絞了帕子,替杜雲蘿擦了臉,又替她散了長發。
杜雲蘿歪在床上,困意席捲,等穆連瀟解了衣服過來,就見她已經抱着被子睡着了。
皎潔月光撒落,透過幔帳,朦朧極了,落在杜雲蘿的臉上,溫潤如玉,眉梢唇角泛着一層淡淡的粉色,如一朵清雅秀麗的蘭花。
穆連瀟挪不開視線,在床邊坐着,指腹擦過她的臉頰,把散落的青絲挽到杜雲蘿的耳後,露出曲線動人的脖頸。
第五百五十四章 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