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蘿有孕,穆連瀟和周氏歡喜不已。
最近府里不平順,能添一樁喜事,自是再好不過。
隨着穆連誠回京,宮裏的賞賜追着來了,慈寧宮裏曉得杜雲蘿又有了身孕,也沒有落下她。
練氏對那些金銀綢緞恨得牙痒痒的。
這些有什麼用?能讓穆連誠站起來?能讓她的金孫活過來?
風毓院裏,練氏氣悶了好幾日,好不容易能寧神歇個午覺,就聽見院子裏此起彼伏的驚叫聲,鬧得她腦門子都痛了。
&朱!」練氏喚道,「出去看看,到底怎麼一回事,這院子裏還有規矩沒有?大呼小叫的,看我不中用了,連規矩都不知道了!」
朱嬤嬤趕忙應了,撩了帘子出去,見穆元謀住的書房外頭亂作一團,她不由也冒了火氣。
&麼回事?青松呢?」朱嬤嬤沿着廡廊走到書房外頭,低聲喝道。
一群丫鬟婆子面面相窺,膽大的出來回話:「朱媽媽,不好了!老爺厥過去了,叫人抬回來的,剛剛送進屋裏。」
朱嬤嬤聽了前半句,剛想罵人,又被後半句話給噎着了。
穆元謀厥過去了?
這算什麼事兒!
朱嬤嬤顧不上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的心,推開面前的人,抬腳入了書房。
青松站在床邊,聞聲轉過頭來,一副嚇得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媽媽,怎麼辦呀!叫不醒老爺呀!」
&慢說!」朱嬤嬤沉聲喝她,幾步到了床邊,一看穆元謀臉色廖白、嘴唇發青躺在那兒,她眼前也是一黑。
青松顫着聲哭了:「老爺剛在屋裏用了午飯,才走了沒一會兒,又叫人抬回來了,說是在園子裏厥過去了。媽媽,好端端的怎麼會這樣啊!我怎麼跟老太君、太太交代啊!」
朱嬤嬤被青松哭得心裏越發亂了,咬牙道:「叫大夫了沒有?」
青松猛一陣點頭。
等了沒多久,大夫背着藥箱進來,又是診脈又是翻眼皮,半晌道:「二老爺這怕是不太好。」
朱嬤嬤渾渾噩噩回去稟練氏。
練氏驚得一口氣不順,憋得她重重咳了起來:「昨兒個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不好了!我不信,我要去看看!」
朱嬤嬤也不敢攔練氏,跟前回似的,依樣畫葫蘆,背着練氏過去,虧得就幾步路,也算不上吃力。
練氏到了書房,幾乎是撲在了穆元謀身上:「老爺!老爺!」
朱嬤嬤喘着氣,解釋道:「大夫說,老爺是鬱結攻心,這兩年一直咳嗽,心肺損了,又突遭二爺的事兒,悶在心裏,突然迸發出來,衝倒了。」
聽起來是這麼個理,但練氏一時半會兒根本受不了。
她剛剛經歷了兒子重傷,兒媳失了金孫,如今丈夫又不好了,這日子還怎麼過?
練氏越想越悲戚,鬱結的豈止穆元謀,她難道不是?她也胸悶,也心痛,她也挨不住了啊!
腦袋暈暈乎乎的,練氏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屋裏愈發亂了。
消息傳到韶熙園裏時,杜雲蘿驚訝極了,再三確認婆子沒有傳錯話,她起身往柏節堂去。
風毓院裏亂糟糟的,兩個主子都暈着,不肖她去湊熱鬧,反倒是吳老太君跟前,杜雲蘿怕老人家吃不消。
秋葉在屋外攔住了杜雲蘿,低聲道:「夫人,老太君不大好,流了不少眼淚,這會兒睡着。」
這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單嬤嬤躡手躡腳出來,道:「夫人屋裏坐會兒吧,雙身子別操勞了,您替奴婢守着老太君,奴婢去看看二老爺和二太太。」
杜雲蘿自是應下,進了暖閣一看,吳老太君氣色很差。
前幾天請平安脈的時候,大夫悄悄與杜雲蘿說過,老太君已經是強弩之末,未必能撐到過年。
這一點,長房上下心知肚明,前回邢御醫來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可事到臨頭了,捨不得依舊是捨不得。
便是過年,原也還有兩個月,人若有心挺着,興許能挺過去,再多挺些時日。
杜雲蘿一直覺得,吳老太君是那個能挺得住的人。
哪知道突然就出了穆元謀的事兒,這是老太君唯一的兒子了,對老
第七百三十章 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