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開始下雨了。
這場雨來得如此突然,沒有任何預兆,沒有降溫也沒有起風,一夜醒來,窗外就是淅淅瀝瀝的雨點了。水珠沿着落地窗滑落出一條條半透明的痕跡,花瓣被風颳落,又在細雨中飄零落地,被雨浸透、打碎。
忽然,有響聲自天上傳來——
「轟隆隆……」
春天的第一聲雷音,綿長又有力,仿佛天上的神靈打翻了柜子,滾落了一地東西。
空蕩蕩的房間中只站着兩個人。
兩個都是男人。
他們仿佛剛來到這裏,還沒搞清楚這裏的狀況,愕然四顧,看到窗外的雨,也不知它從何時開始,或又將下到何時結束。
這個房間真真是很奇怪的,它的吊頂和描邊明明很豪華,整個房間卻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連一張椅子都沒有,只有三面潔白的牆和一面落地窗,像是個倉庫,可倉庫是絕對不會裝落地窗這種東西的。
最終,隔着五米左右的兩人轉過頭,互相看向對方,雙眼帶着審視。
一人穿着黑色的制服,面容稜角分明,身高大概在一米八左右,體魄看不出明顯的強壯,卻也並不瘦弱。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在沒有焦距的時候總是給人冰冷漠然的感覺,可當他注視着你,你又會感覺到他隨時能暴起將你撕碎,從神情中都透出陰冷殺意。
一人穿着銀色的緊身作戰服,彈力面料勾勒出能讓男人嫉妒讓女人瘋狂的身材,一張臉英俊帥氣得不像話,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看都完美無瑕,皮膚白皙,氣質也很陽光,與外貌完美匹配。
穿黑色制服的人率先開口,問道:「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裏?」
「巧了,我也想問這個問題。」穿銀色緊身作戰服的人回答道,然後仔細端詳了一遍對方,道,「我還以為你與我的任務有什麼關聯呢,不過既然你都問出這樣的問題了,那我想現在的你也一樣沒摸清狀況。」
「你來自哪個行省?」穿黑色制服的人問道,「你應該也是接了命令才來這裏的吧?」
「西大陸,安第斯行省。這麼說你也是接了安琪大人的命令來到這裏的?」穿銀色緊身作戰服的人語氣中透着明顯的詫異,「可你明明就不是天兵啊,天兵的長相可沒你這樣的。」
「安第斯行省?怎麼沒聽說過。天兵又是什麼?」穿黑色制服的人皺起了眉。
「就是原象牙巨城的轄……等等,你確定你是帕爾蘭斯人嗎?銀月帝國?不可能連天兵都沒聽說過吧!」穿銀色緊身作戰服的人低頭掃了眼對方黑色制服胸口胸章上的安字,這才壓制住敵意,「還是說你來自那個道法文明的起源世界?神……神州?」
「銀月帝國?」穿黑色制服的人語氣有些變了,但同樣也是對方袖章上一個若有若無的安字讓他壓制住了衝動,沉聲道,「我乃淮北帝國帝都禁軍!」
「淮北……」天兵皺眉喃喃道,接着迅速抬起手,露出一個藍色的安字標記,「你認得這個印記麼?」
「……」
對方立刻展露出了一個同樣的標記。
兩人對視着,沉默了幾秒。
「你知道這是哪裏麼?」
「陛下的世界吧。」
「我叫天林,本來隸屬於銀月帝國西大陸防禦部隊,駐紮在安第斯,結果忽然接到一道來自帝國戰神安琪大人的直接調令,讓我秘密執行一項任務,我興奮了好久,然後跨過空間之門,就來到這裏了。」天林淡淡的看了眼落地窗外的雨,「我們那兒還在下雪呢。」
「空間之門?藍色的一個洞?」
「是吧,藍色的,圓形。」
「那我也是了,只不過我是淮北帝國帝都禁軍的一個小隊長,接到內閣的調令後,我都沒有什麼心理準備,也什麼都沒想過,就到了這裏。」
「你的名字呢?」
「黃居。」黃居說道,「我們那兒是大晴天,不過太熱了,還是這種天氣好,涼爽。」
「是啊。」
一段長時間的沉默,被雨聲襯托得更加安靜,倒是讓屋中的氣溫顯得更冷了。
「對了,剛剛聽你說起道法文明,所以你學的是道法?」黃居問道。
「是啊,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