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通過河裏的鏡像,看得是目瞪口呆。
雖說對現代人而言,牙齦出血的確是件很常見的事,但能將它變成這麼出神入化的滴血方式,還是令人感到驚訝無比。
橋上的男人擦了擦嘴,看向安陽,揚了揚手中的契約:「現在行了麼?」
「把契約給我。」
「哦,好。」
男人將契約隨手往河裏一丟。
安陽控制着鏡像伸出手,將那張沾染着男人的血液和唾沫的契約接過,恨不得馬上在河中洗涮兩遍。
「宋謙麼……」他看了眼契約上的名字,字寫得倒還算工整。
「接下來契約就算達成了,不過我有兩件事必須要提醒你。想要獲得回報,必須先有付出,想要站得比別人高,就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代價。還有就是你已經簽了契約了,接下來很多事就由不得你了,比如不能像任何人提及你所經歷的,否則你立即就會被契約奪走生命,不信的話,你大可一試。」
「我知道了。」宋謙回答得很堅定,雖然眼前經歷的一切總給他一種和惡魔簽了契約的感覺。
下一秒,河中的鏡像便消失了,連帶着他剛剛簽了名字的那張契約。
「餵?等等……」
宋謙茫然的站在橋上,像個神經病一樣對河裏大喊。
片刻後,他轉頭看了眼手上,之前用於簽字的那支筆也不見了,一切如泡影。
「是出現幻覺了麼?還是在做夢?」宋謙伸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呲牙咧嘴,他的表情卻有些呆滯,「看來真的遇見了一個超越我們認知的生物!是之前造訪過地球的外星人?還是別的什麼……可是我好像又被這個人愚弄了……」
宋謙喃喃自語着,四周開始逐漸有人注意到他,向他投來詫異的目光。
他沒多理會,在橋上佔了會兒,被來來往往的行人看得有些不自在,便又繼續失魂落魄的過橋,在城市裏漫無目的的遊蕩。
顧不得自身的狼狽,他一步步走着,宛如一具行屍走肉,只偶爾想起方才的神奇經歷,眼裏才會升起一抹期冀,其餘時候都暗淡着,整個世界似乎與他全然無關。
忽然,他感覺腳下有個東西絆了他一下,整個人驟然失去重心,往下倒去。
「砰!」
他重重的摔了個狗吃屎,臉上鼻子上沾滿了泥,狼狽至極。
「不對!」
宋謙表情一下就愣住了。
這是在城市,行人路鋪着瓷磚,邊上是四車道的馬路,哪來的泥土?
而且……手的觸感是軟的。
宋謙顧不得臉上、手肘和膝蓋的疼痛,頓時撐着起身一看,自己赫然摔倒在一片堆滿落葉的土地上!
「嘶!」
他站起身,張大了嘴巴,驚訝的四處環視,在這個過程中差點又摔一跤!
「這不可能!」
四周滿是高大的樹木,高大得超出了他的認知,密密麻麻的枝葉層層疊疊,幾乎將光線遮蔽,抬起頭絲毫看不見天空!而地面則落滿了葉子,一層一層堆疊不知多厚,和泥土混雜,最下層的甚至已經腐爛,導致踩上去反饋出柔軟觸感,沙沙作響。
原始森林!
這是宋謙腦中蹦出的第一個詞。
也只有原始森林才會這樣了,可在現代的環境下,縱觀中國,又僅存幾片真正意義上的原始森林呢?
大興安嶺?西雙版納?
宋謙努力挖掘着腦中那匱乏的知識。
他記得大學剛畢業時抽獎抽到過九寨溝的門票,倒是去過一次,九寨溝裏面也有一片原始森林,不過那只是打着原始森林名頭的一小片林子而已,哪有這片森林這麼大!
「這是哪?那個神秘人究竟把我弄到了哪?」宋謙張着嘴左右環顧。
確定了自己之前不是在做夢,也不是被某個外星人惡作劇了一把,他心裏卻高興不起來,不過也沒有恐懼,而是一種令安陽都很驚訝的平靜。
到處都生長着十幾人才能合抱過來的巨樹,有的甚至還遠超過這個範圍,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還在地球上,因為他並不知道地球上還是否存在這麼原始的森林。旁邊有着一些灌木叢,地上似乎有幾個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