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哪種牆壁經得起機甲的拳頭?至少不會是這裏的普通磚房。
機庫這點空間太小了,對有着強大動力的戰鬥機甲而言,相當於人在普通公寓裏衝刺,才剛剛起步就遇到阻礙。視覺中,黑色機甲閃電般掠過,修長的手臂劃出殘影,惡狠狠、並有些狼狽的擊中牆壁。
這絕對不是有意出拳,而是在強大慣性下不得不做的舉動,目的是為了停頓。
「轟!」
牆壁應聲而破,出現一個上下三米的大洞,磚石亂飛,塵霧中聽到一聲驚恐尖叫,仿佛重錘敲打在所有人的心上。
「啊!」
座艙門打開,牛犇跳出機甲,竄入煙塵;張望的時候,他猛地瞥見一個小小的身影躺在地上,腦海頓時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遠望!」
上官飛燕瘋了般跑來,撲過去一把將上官遠望從地上抱起,哭喊般的聲音大喊。
「遠望,怎麼樣?別嚇我啊!」
上官遠望臉色蒼白,迷迷頓頓好一會兒不能開口說話。這個時候,得福與老魏從房間裏跑過來,驚慌的聲音連連追問,一面忙着檢查狀況;等到看清楚些,大家都不禁抹一把頭上的汗,心裏暗呼僥倖。
事發時,上官遠望正在一台老舊機甲腳下玩耍,距離牆壁不過三米。猛然間一聲巨響,天崩地裂,他被嚇倒在地,又被崩飛的亂石磕到幾次。不幸中的萬幸,沒有磚塊砸到要害,還有現在是冬季,身上的衣物厚重,緩衝作用不小。
傷應該不重,主要受了驚嚇,等到神智恢復些,上官遠望一面齜牙咧嘴,疑惑地看着前方。
「姐,那是誰?」
「管他是誰。」
心裏感謝老天保佑,上官飛燕扭頭去看,頓時目瞪口呆。
全身黑絲,裏面僅剩內褲,頭盔上兩條被扯斷的天線......身材倒還不錯,兔寶寶?
「死變態,是你搞的事?」
「我......」兔寶寶楞了一下,身形倒竄,速度快到令人咋舌。
「別走!」上官飛燕猛地躍起,忽又呆在原地:「聲音怎麼有點像牛犇?」
「不是他是誰。」
「他怎麼穿成那樣?」
「老魏的錯。」得福毫不猶豫說道。
「說來話長。」老魏苦笑着搖頭,說道:「他不是和你一塊兒試機,怎麼讓他到這兒來了?」
「那台巧手很麻煩,遠望覺得沒意思就......牛犇到底怎麼了?這台機甲怎麼回事?」
「一會兒讓他自己和你說。」
老魏神情複雜地看着牆壁上的那個破洞,心裏好一會兒都不敢相信。
「這也太誇張了,難不成重新加料?」
......
......
無論設計還是改裝機甲,都是很麻煩的事情,老魏發愁的時候,換好衣物的牛犇出來匆匆與之告辭,之後和神色古怪的上官飛燕一道,領着上官遠望去了醫院。
好好的新年弄成這樣,大家的心情都有些鬱悶,路上,上官飛燕追問那台機甲的事情,牛犇只能用含糊其詞。等到了醫院,幾項檢查下來,直到確認上官遠望並無大礙,眾人的心情方才真正緩和下來,鬆了口氣。
一番忙碌,時間已經是中午,待吃過飯,上官飛燕領着弟弟回公寓休息,牛犇去和九夜說了會兒話,才拉着得福回到自己的病房。
身邊無人,牛犇才敢開口責備,惱火說道:「都是你的主意,惹這麼的大禍。」
得福不肯這個黑鍋,反駁道:「是你的水平不夠,真氣做不到收放自如,怎麼怪到我頭上。」
牛犇說道:「真氣離體怎麼控制?離體真氣還能收回來?」
得福回答道:「不能收難道不能控制量?就好比輸出功率,誰叫你一下子開到最大。」
牛犇搖了搖頭,「手可以,其它地方不行。」
得福沉吟說道:「我覺得吧,你這個小周天還是不對勁兒,如果將七十二處竅全部打通,應該沒有這種問題。」
「那怎麼辦?」牛犇無奈問道。
「繼續練唄。難道你打算到此為止?」
「我是說現在,那台機甲怎麼辦。」
「既然真氣不聽話,只好憑力氣蠻幹。」
「憑力氣......」牛犇為難說道:「身體有三、四個重。這樣操縱機甲,頂多幾分鐘就腿軟。」
「快槍手啊你。」得福目光鄙夷,說話的樣子很是詭異。
「什麼?」牛犇神情困惑。
「沒什麼。」得福擺擺手,說道:「你想個法子,把那個擬真系統的核心程序和設計方案弄出來,看有沒有法子改進。」
「怎麼可能?」牛犇惱火說道:「那東西是誰設計都不知道。」
「所以才叫你想辦法。」
「要不算了吧。」牛犇猶豫說道。
「你以為機甲是白菜,隨隨便便就能撿來。」
這句話擊中要害。雖然頭回登機,只做兩個動作,那種仿佛手握天地的強大感覺已經深深印在牛犇心裏。如果不是捨不得,他怎麼會和得福商量,早就一口回絕。
另外還有一條,試機之後牛犇確信老魏所講的事,那台機甲不是隨便來個機師就能操縱,簡直是為自己量身定做。
「我的意思是等一等,看看修煉進展如何再決定。」
「愚蠢。」得福輕蔑說道:「練了這麼多年還不明白,修煉比學機甲更難,三年五年,十年八年,根本沒個準譜。」
牛犇說道:「就算能改也不能改,等被發現,逼我交人怎麼辦?」
「沒事兒,我想個法子栽贓給小博。」
「......我再想想,反正一時半會兒跑不了......」
「一塊兒想啊!去哪兒?」
「做證人。」牛犇頭也不回說道。
......
......
到了約定的時間,牛犇聯繫唐彬一塊兒去了至今未撤的調查科,找到相關人員解釋那支槍。因有刀仔可以作為旁證,這件事情並不為難,讓人感到意外的是,負責調查的周蜜居然是個年輕的漂亮女人,只是態度相當冷漠,言語間不經意流露出:如今那支槍已經不重要,針對劉錚陽的調查不會因為牛犇的證言終止。
不僅如此,她還要求牛犇配合調查,對自己的行為作出解釋;既然他當初不肯告知別人自己有槍,理應心內有所懷疑......他懷疑誰,理由是什麼,有沒有結論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