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子徹慢慢攏起眉,盯着宮子華憤恨的臉,他心裏有數。
宮子華一腳把他蹬開,扯起床單就想要包在身上……
東宮子徹抓住另一端:「藥還沒幹。」
宮子華也無所謂了,反正自己的果體已經被他看遍了,他站起來,抓起床頭柜上的相框又往地上狠狠一砸。
只是出了裂紋的玻璃相框,這回徹底粉碎。
東宮子徹神色微變,拽住他的胳膊將他摔回床上——
「東宮子徹,」宮子華冷冷地說道,「你這個陰險卑鄙的小人,我為小時候認識你這種人渣而感到不恥!你不配擺放我過去的照片!」
更不配擺放有修斯的照片……
東宮子徹彎腰,冷淡地掃去玻璃,將那張手繪照片拾起來。
宮子華的動作很快,一個猛地伸手,將照片奪過來,來不及宮子華阻止,當着他的面一分為二撕碎。
東宮子徹扼住宮子華的手腕,阻止他繼續將照片撕得更碎。
他們小時候的照片,一張都沒有……在那樣惡劣的環境裏生存,飽腹都是問題,哪有那麼高的科技拍照片?
這幅手繪的照片,東宮子徹畫了很大的力氣才憑藉着回憶畫出來。
他畫了很久……回憶太久,他們的臉很模糊。
他塗塗改改,畫了很多副,然而都覺得沒有過去的味道……
這一張畫,他畫了一年,在某個夜晚,他夢見過去的他們,少年時代他們的臉清晰地浮現出來,從未有的深刻。東宮子徹從夢裏醒來後,着磨畫了這一副,他很滿意。
宮子華的手被扼得劇痛,東宮子徹是真的生氣了,眼裏有危險的光芒閃過。
他搶走撕成兩半的照片,他和宮子華的臉,都從中間一分為二。
就仿佛那本就殘缺不堪的回憶,又狠狠地多了一條裂縫。
「你不配!」宮子華朝他撲來——
東宮子徹只伸出一隻手架住他,另一隻手將照片放進褲袋裏。
他再順勢一攬,宮子華撲到了他的懷裏。
東宮子徹雙手擁住激烈掙扎的他,輕輕地拍着他的背:「阿澈……」
宮子華討厭這個稱呼,討厭回憶過去,他激烈的掙扎染上了一抹濃郁的悲慟色彩。
他說,「我真慶幸……這麼多年了,你還一直沒變。」
「……」
「阿澈,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他撫摸着宮子華的眉頭,吻清清淡淡地落在他的額跡。
宮子華全身僵住,從頭到腳的冰冷……
東宮子徹緊緊地抱了他一會兒,雙臂有些用力,然後又終於放開他,轉身走到衣架前取下早就為他準備好的衣服:「把衣服穿好,雖然我很想留你下來過夜……不過你未必會和我想的一樣。」
宮子華心底里像住着千萬隻會噴火的小恐龍,吼吼,他弄不明白東宮子徹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的心,像被東宮子徹隨意地灑下了一把荊棘的種子,帶刺的荊棘瘋狂地滋長,長長地纏繞住他的心臟,刺着他箍着他,讓他流血又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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