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的勢力,拿捏他們不在鼓掌之中?更何況兩人自出獄後就分道揚鑣,可又孰能料到衙門裏的人插手其中,眼看煮熟的鴨子飛了,怎不令他怒火中燒!
若是秦慢得知驚言堂堂主此刻悲憤交加的心情,一定會忙不迭地疾呼冤枉啊冤枉!
可惜對出了大牢身後就尾隨了兩路人馬這件事她一無所知,吃飽喝足後她在街頭轉悠了一圈,問了四五個人,好容易打聽到了於陽鏢局的大致位置,慢吞吞地在日落西山之前叩響了那扇掉了半邊漆的木門。
無人應門,秦慢往後退了兩步,看看上方落魄到失了顏色的牌匾——「於陽鏢局」,沒找錯呀。
她耐心地拉起銅環又敲了三下,這一次過了小片刻,終於木門吱呀一聲開了,沒瞅見人。秦慢愣了愣,低頭,一張圓得和與於遲有幾分相似的胖臉蛋映入眼帘,粗聲粗氣問道:「你找誰?」
秦慢彎下腰來,兩人平視了一會,她微微一笑:「我是來托鏢的。」
……
「秦、秦妹子??」端着麵粉的於遲乍然看見跨入小院內的秦慢先是一愣,後又是一喜,跟着眉頭一蹙急急問道,「妹子,怎麼了!可是遇到什麼難處了!」
秦慢搖搖頭又點點頭,鄭重其事地將來意重複了一遍:「於兄,我是來托鏢的。」
「托鏢??」於遲詫然看着在小小堂屋裏安然坐下的秦慢,他搓搓掌心沒擦淨的麵粉,略有些侷促道,「什麼鏢?」他問完馬上覺得不妥,習慣性地撓了撓頭,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家單薄到簡陋的門面,躑躅一番道,「妹子,大哥不瞞你,如果些無足輕重的貨物大哥能幫你送到一定送到。但要是些稀罕事物,哥建議你還是找家大點的鏢行,人面廣臉頭熟武師底子也厚……」
話說到這份上,於遲已經可以說十分坦率,從外頭門面來看,這家名為於陽的鏢行說好聽點是鏢局,真要與那些廣開分會、名聲響當的大鏢局相比,至多算是跑腿打雜不入流的搭夥營生罷了。
對方能坦誠相告將家底交代清楚,秦慢亦是為之動容,於是她也如實相告:「於兄所言不假,但是……」她頓了頓,說了一個讓人無法不信服的理由,「沒錢。」
「……」
一個洗得發白的包袱,一身棉麻衣裳,半朵簪花沒有,灰撲撲的小臉,秦慢從頭到尾都力證了她所說的話——她真的很窮。
屋中一時沉默,俄而於遲突然拍腿哈哈哈大笑:「秦妹子果然也是個不遮不掩的爽快人!說吧!只要哥能幫得上,一定效勞!」
秦慢抿抿嘴角,慢騰騰地吐字道:「我想請於兄你,協助我一同去找武林盟主的那條狗。」
她下的鏢,不是物鏢,而是人鏢,標的物就是她自己。
於遲爽朗的笑聲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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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一條狗,委實不算一件難事,甚至不能算得上一件正經事。但找武林盟主丟的狗,不是事的事兒都成了一件宛如泰山般沉重的事。
於遲站在襄陽城中武林盟的三法堂外時神情便宛如泰山壓頂似的沉重,他再三確認:「秦妹子,你真要接下長空令?」
「嗯。」秦慢點點頭,走上台階,門未關,兩旁有勁裝少年駐守,一見她來厲聲叱問:「來者何人!」
「秦慢,於遲。」
「所為何事!」
「找狗。」秦慢答得坦然自若。
一炷香後,她與於遲坐在了去武林第一世家華家的馬車之中,她的手中正握着三法堂中獲得的長空令。自上車後她一直緘默不語,偶爾摩挲着紙張,落在於遲眼中只當她心生悔意,忙低聲道:「妹子!這手印咱還沒按,武林盟主咱們也沒見,反悔還來得及!」因為緊張,他聲音慌得凌亂,重重抹了一把額頭的汗,「不是為兄膽小怕事,只是你年紀輕輕,前途才啟,犯不着為了一條狗……」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打斷了他:「於兄錯意了,我只是生平從沒見過如此多的銀兩……想想,有點激動罷了。」
長空令上清清楚楚寫着報酬——五百兩紋銀。
這錢如果只是用來找一條狗,那已經是綽綽有餘;但如果對一道長空令的分量來說,為免又有些兒戲。
於遲怔住了,秦慢說的話像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