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幫大俠盯着秦慢良久,確定她並非玩笑話後失聲哈哈大笑道:「你莫不是也瘋了不成!竟將那道荒唐的長空令當了真!」
秦慢搖搖頭:「沒瘋,窮……」
「……」樸實簡單的三字一剎間居然堵得他啞口無言,張張嘴腦中靈光一閃,滿面愕然漸漸沉澱成為慎重考量。說去給武林盟主找狗,看似荒謬,可若她接下長空令,等於有了武林第一世家做靠山,驚言堂諸人必不敢輕舉妄動。
可長空令又哪是風輕雲淡一句話說接就接的,迄今為止的各任武林盟主僅發出過七道長空令,無不是重賞如山,但同時接下此令之人要麼拼盡性命仍然無法完成所託,要麼即便拿到了豐厚的回報自己也付出了相當沉重的代價。不僅如此,一旦接受長空令便意味着再無轉圜之地,人不死令不消。
這人,到底是傻,還是不傻?男子迷惑地看着秦慢,想從她那張平凡無奇的面龐上瞧出一絲端倪來。
可惜秦慢的所有神情都只透露出一個字——「餓」,她咬着幹得發白的唇喃喃不斷:「我想吃烤野兔、叫花雞、糖醋排骨、紅燒鯽魚、回鍋肉、鍋包肉……」她淒涼地長嘆一聲,「我真的好餓啊……」
「……」丐幫大俠怎麼看,也沒從抱頭哀號的秦慢身上看出半分世外高人的影子來。更難熬的是,他被她碎碎念得竟也愈發得飢腸轆轆起來……
被扔進大牢的第三日,果如秦慢所言,州牧大人大掌一揮,以無確鑿證據為由將他們又丟了出來。待久了不見天日的牢房,乍一見到外邊光景,丐幫大俠有些許不適應,想想自己活了二十餘載第一次淪落進了大牢,倒也是段好氣又好笑的奇趣經歷。
反觀秦慢那小丫頭,神情自若多了,她抱着失而復得的小包袱迫不及待地翻出虎頭錢袋數數裏面的銅板。還好,一個沒少,這令她大為寬慰不已,連帶着小臉上也有了兩三分吟吟笑意,只是語調仍是拖得輕輕慢慢:「這位兄台,我兩得以有緣相逢同乘一車,後又有難同當共赴牢獄。」
她仰着小臉,臉上的神情與語氣一般真摯無二:「我看大俠也過得捉襟見肘並不寬裕,不如我兩一同前往武林盟在襄陽城中的三法堂,接了長空令攜手完成,共分報酬。」
喲呵!這小丫頭算盤打得不錯嘛,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一出來就想着□□傍身。如果換做其他事他或許有那麼幾分閒心摻和摻和,但這武林盟的事嘛……
他兩手往袖中一插,搖頭嘆氣道:「長空令這種麻煩東西,不去不去~緣盡緣散皆有時,自此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秦妹妹哎我們有緣再見嘍!」
失去一個武功不凡的同伴自然可惜,秦慢嘗試着又挽留了一番,但丐幫大俠主意已定,她也只好依依惜別地目送他離去。
眼見邋遢不羈的身影混入襄陽城中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秦慢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總算是走了……」
午後日頭正好,擺脫牢獄之災的秦慢在州衙門口站了片刻,遂背起她的小包袱慢騰騰地擠入人中,絲毫沒有發覺身後不動聲色地跟上了幾個人影。她重新回到三日前出事的街市附近,這一次她沒有去麵館,而是挑了一個粥鋪,花了八文錢點了一碗白粥,配了一碟附贈的小菜吃得津津有味。擱下飯碗時她尤不滿足地舔舔唇,捏了捏錢袋忍痛不已地又要了塊燒餅。
吮去手指上最後一粒芝麻後她打了個飽嗝,方摸摸胃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她站了起來,同時粥鋪某個角落裏的幾人見狀也站了起來,她拎起包袱泰然自若地往粥鋪門口走去,那幾人剛想隨行而去,突然其中一人攔住了他人:「等等。」
「怎麼了?」
「有蠅頭!」
蠅頭是道上的暗語,代指朝中鷹犬。驚言堂等人心中暗驚,稍作環視,果見麵館之中有一兩人與他們一樣視線不離秦慢片刻。驚言堂紮根襄陽,衙門裏的人不說多熱絡,多少也會眼熟,多看兩眼,便識出那二人正是在襄陽郡中當值的捕快。
「這丫頭究竟是個什麼來歷?」驚言堂堂主眼睜睜瞧着秦慢大搖大擺地走出麵館,牙根緊咬,掌心磨着桌面恨不得一掌將其拍個粉碎,「居然能使得官家人暗中保護?」
他本以為一個初入江湖的黃毛丫頭,哪怕身邊跟着個出手不凡的乞丐,憑着他們驚言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