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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是惠王送的?」他問得閒適,看不出什麼不悅來。
秦慢巴巴地點頭,眼珠子轉一轉再巴巴地將兩隻兔子抱過來,獻寶似的送到雍闕面前,「督主,您看!」她表現得很大方,「您瞧上哪只儘管拿去!」
霍安腳差點將端着的水盆給摔!拿着別人送的東西討好賣乖,姑奶奶您真是一點都不含糊客氣啊!
蕭翎挑出來的兔子與尋常肉兔自然不同,只只耳大目圓,兩團綿雪似的捧在秦慢手裏,憨態可掬。
雍闕是什麼樣的人,陸上跑的猛虎,水中游的長鯨,空中飛的白鳳,哪一樣未曾見過。兩隻小小白兔就想來討他歡心,何況還是別人送的?!他嗤之以鼻看都不願多看一眼。
秦慢見他姿態擺得高傲,和兔子一樣圓溜溜的眼睛耷拉了下來,撫摸着白兔兒的長毛喃喃自語:「想想也是,什麼樣的稀罕物你沒見過。兩隻兔子自然是入不得督主您的眼了,我感念您多次施手相救的恩德想投桃報李,可惜我身無長物拿不出像樣的寶物贈與您。」
那小神情甭提多落寞傷心了,口吻也算真摯誠懇,只是那話吧聽進雍闕的耳朵里怎麼都不對味:「敢情你拿不出像樣的寶物報答咱家就拿着別人的東西糊弄於我?」他夾住秦慢的腮,使勁一拉,「我看上去就那麼好搪塞?」
他用的力不重不輕,疼得秦慢半真半假地哎呦哎呦直叫喚,那兩隻小兔子被她嚇到了,一撒腿一個蹦到了雍闕肩上一個蹦到他頭頂。
「……」雍闕瞬間變了臉色。
秦慢頓覺不妙,趕在他發飆之前雙手使勁摟住他胳膊,驚慌失措地迭聲喊叫:「督主您莫要生氣,我現在就將它們捉下來,兩隻不懂事的兔子,您宰相肚裏能撐船,不要同它們計較!」
他氣得印堂發黑臉發青,奈何秦慢恨不得四肢並用鎖住他,防止他大開殺戒殺了她的寶貝兔子。顧慮到她身上有傷他隱忍不發,結果那兩隻膽大包天的兔子成了精一樣在他身上東躲西藏!秦慢捉左邊它們往右邊躥,秦慢手伸到右邊它們又往左邊蹦,一人兩隻兔子在他身上玩起了捉迷藏。他忍無可忍箭袖一掃,須臾手中逮住四隻長長的耳朵,小小短腿尤自不甘心地亂蹬着。
秦慢的待遇尚好,呆呆掛在他身上,囁喏道:「督、督主放了它們吧……啊?」
「你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還想着為兩小畜生求情?!」雍闕似笑非笑地看她,笑容宛如春風拂面,了解他的人知道這個時候他愈是和藹就愈是怒極,畢竟已經很多年沒有誰敢爬到他頭頂作威作福了。
秦慢哭着張臉不敢再說話了,雍闕越看那兩小畜生越來氣,撒手就要丟出去,結果一觸及到秦慢的眼神他手勢一頓,眼眸轉了一轉,有點不上不下的為難。早知道她真愛這些個毛崽子,他就買下那一籠子回來,省得為了外人送的東西來置氣。
她眼巴巴地望着那命懸一線的兔子,聲音小得快聽不見:「我小時候愛養這些個小兔小貓,但我娘不讓我養,說是玩物喪志。我阿爹遠途而歸,路上偷偷從山裏捉了一隻回來送我當生辰禮物,我高興好久。但好景不長被我娘發現了,」她一癟嘴,眼淚打着轉,「晚上我家桌上就多一盆紅燒兔肉。」
「……」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她的眼淚確實是真的,雍闕不覺間緩和了許多,清了清嗓子,「你娘教導你的也沒差,小小年紀不將心思放在正經學問上,成日同這些東西廝混成何體統!」
他拿腔作勢,心思卻在翻轉,聽她口述家中似乎遠離陸地高山,倒像是在河海之中?
秦慢可憐兮兮地看看他,又看看垂死掙扎的兔子:「我覺着我娘把兔子燒了,我也沒被教得多好啊……」
「……」雍闕心想,他要是有這麼個女兒非得往死里教訓不成!不打死他,自個兒先要被氣死了。
秦慢賣了一通可憐,雍闕火氣消下去不少,可仍是怎麼看惠王送的那兩玩意怎麼不順眼,隨手往地上一拋:「明日還給惠王去!」
「啊?」秦慢不舍。
「不還?」雍闕冷笑一聲,「你不是想吃肉嗎?今晚……」
「還還還!」秦慢忍痛割愛。
雍闕抬手想揉揉發漲的太陽穴,這一牽扯他發現了秦慢正以一種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