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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鷂振翅而起,刺破暗黃的雨簾,沒入抖篩似的雨聲中。
宋微紋的眼神跟着它看向遙遙東北,錦衣衛向來快准狠,約莫估算一下這個時候差不多秦慢他們快到京城了。
蘇不縛在聽過他口中來者後卻是留了神,疑問道:「柳杜?他來這裏做什麼。」
他奇怪的不是沒有理由,蜀中柳家離燕京有千里之遙,而且對中原武林的態度從來是嗤之以鼻,不屑交往。這個家族是個純粹的武林世家,門客極少,門下弟子或多或少都有着一二血緣。如果說論凝聚力,可能沒有任何一個世家能比得上鐵桶密不透風的柳家。
宋微紋對此不以為然,外看柳氏確實無懈可擊,但內在嘛……
他嘿嘿笑了兩聲,縱步一躍,仰身落在尚算舒適的床褥中間,甩掉靴子兩腿一架,枕着自己的雙臂聽着雨聲和樓下幾不可聞的絮語聲說了一句廢話:「下雨了。」
蘇不縛察覺他話中有話,等了他半天沒個聲息回頭一看竟然閉着眼快打起鼾來了,頓時黑了臉,忽地又聽他說了句:「雨會越下越大。」
他愣了一愣,宋微紋輕而穩的鼻息聲漸漸傳來,顯然是真的睡着了。蘇不縛站了片刻,走到窗前,窗戶沒有合緊然而窗外什麼都看不見,只有一片茫茫不見邊際的瓢潑大雨。高聳陡峭的山體在雨簾背後仿佛一張張沉默的臉龐,注視得人心生畏懼。
蘇不縛並不害怕,只是覺得有點不自在。從進了這座無名山後,這種不自在時時伴隨着他,從空氣到土地到這裏的每一棵樹每一塊石頭都讓他覺得莫名的壓抑,壓得他隱隱有種想找個地方撕出個口子長長地好好地吸進去一口新鮮空氣。
突然,他在雨聲中聽到一縷女子的歌聲!若隱若現,時沉時浮,和隱藏在雨幕唱歌的人一樣飄忽不愛的那個,難以捉摸。這個天氣,這個地點,這種時刻,很難讓人不去聯想唱歌的人究竟是人還是鬼……又或是山中的精怪。
都說適逢陰雨,又是黃昏,山林之中總有一些不存與人世的東西出來走動。他們要麼嫵媚動人,要麼歌喉婉轉,引得路過之人一步步走到她們面前,最終留在山中成為一具無名白骨。
蘇不縛不信神也不信鬼,就算真有鬼那也是人鬧出的鬼!
就像剛才,他仍是無所畏懼,只是多了一份好奇,到底是在這漫無邊際的雨簾後裝神弄鬼。她/他的目的又是什麼,是衝着他們來的,還是衝着樓下那群人來的。
想着他不覺握緊了劍柄,向窗外微微探出身子,想將那一字一句聽得更清楚些,孰料樓下突然咚的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聆聽。他才皺起眉,緊跟着又響起了幾聲呼喝,不用想也是知道肯定是那兩撥人為了僅有一個大通鋪劍拔弩張起來。
就這麼一個走神,蘇不縛再聽時窗外只餘下刷刷的雨聲,哪裏還有什麼動人歌聲。他有些可惜,如果真得是「精怪」他倒想好好見見世面。樓下仍在爭執不休,他站了站走到桌邊才要坐下,想了想又走到床邊:「剛剛你聽到了什麼嗎?」
宋微紋還是在睡,蘇不縛有點不耐煩他的裝模作樣了,直接拿劍捅在他腰眼上。宋微紋哎呦一聲慘叫兔子一樣跳了起來,雙眼茫然地抱着被子坐了一會,拍床而起:「蘇不縛你大爺!你知不知道老子生平最恨的一種人中就有擾人清眠的小!賤!人?」
蘇不縛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這個人早醒了卻還裝睡分明是不想蹚樓下的渾水,他大咧咧往床上一坐沒臉沒皮沖他一笑:「不好意思,我生來沒別的愛好就有點喜歡犯賤。」
宋微紋被他氣得頭頂冒煙,蘇不縛看看房門又看看窗戶:「剛剛你聽到了嗎?」
他問得是十分肯定,宋微紋翻了個白眼重新躺了回去,乾脆道:「沒有。」
蘇不縛沉默,過了會宋微紋賊兮兮道:「蘇不縛我給你說個故事,你要不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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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紋說的這個故事發生在很久之前,久到大燕還沒開國,九州尚處在動盪的分封時期。那時候的天子已經式微,各個諸侯國輪流坐莊稱雄稱雄。然而諸侯之間實力有弱有強,弱者國小民窮不得不依附強國而生,強者則把持九州風雲,能直接與天子的嗆聲。
吞併征戰了近百年,
第53章伍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