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耀廷的糧草軍隊日夜行進,不到兩日的功夫便到了天啟國南大門白鶴關。
白鶴關是位於天啟國最南端的重要關卡,關外是無垠廣漠,在廣漠的那頭聚居着南蠻各部族。
南夷人原本還算安分,近年來不知為何不斷挑釁生事,今年更是過分,居然在蠻夷頭子的帶領下攻打白鶴關。天啟帝開始不以為意,不想他們之中有兵法精通之人,配合着南夷巫術,居然殺了守關將軍,差點攻破白鶴關。
杜耀廷進入白鶴關後,安排好糧草大步走進主帥營房。關外南夷大軍軍帳密佈,虎視眈眈,看樣子情況不妙,他要趕緊同主帥商量一下。主帥正是剛剛接手白鶴關帥印的十三王爺牧蘭璽白。
杜耀廷不經意回頭瞟了一眼,看到身後跟着的兩個小兵,目光落到冷茗衣的臉上,禁不住蹙眉道:「怎麼成天臉上髒兮兮,下次弄乾淨點!」
冷茗衣撇了撇嘴。弄乾淨?要是真弄乾淨還不全部曝光?她私下裏照過這張臉,雖然稱不上傾國傾城,卻絕對是個清麗脫俗的美人,不輸於前輩子的長相,倘若不是臉上的髒污擋着,怎麼躲得過這些男人的眼睛。
「將軍,你不是說過做男人就該有男人的風範,小的私下裏認為如果太乾淨是女人的習慣,將軍認為呢?」她特地粗了嗓子說。
「你……」杜耀廷被她噎了一下,道:「你小子,平常倒不見什麼能耐,頂嘴是一流。」
到了主帥帳前,杜耀廷讓兩個小兵在外面候着,自己正打算進去,卻被兩個侍衛擋住。
「你們幹什麼?本將軍要見王爺,快去報告!」杜耀廷感到不悅,現在軍情緊急,一分一秒都耽誤不得。
守帳的侍衛正是十三影衛之中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暗夜。
杜耀廷就要進去,暗夜伸手擋住,冷笑道:「軍令如山,莫非將軍想要抗令?」
「現在大敵當前,十三王爺窩在軍帳里做什麼?」
「王爺吩咐了,沐浴時間,任何人不得打擾。」
「噗嗤!」冷茗衣登時笑了出來,沐浴?大男人在沐浴?
杜耀廷白了冷茗衣一眼,他雖然不十分了解牧蘭璽白,但是還是有所耳聞的,這位嬌貴王爺竟然把他王府中的習慣帶進了軍營,大敵當前還有心思沐浴。好吧,他暫且忍一忍,等一等他。
當一個鐘頭過去的時候,軍帳前等待的杜耀廷已經忍無可忍了。
他幾乎要罵娘了!
他娘的,一個鐘頭,這位王爺全都用來沐浴了。
冷茗衣站的腿有點麻,她坐在石墩上揉了揉腿,嘟囔着:「看來將軍也不怎麼受王爺待見嘛。」
「你說什麼?」
「小的什麼都沒說。」她急忙裝做怯懦的低下了頭。
杜耀廷徹底怒了,他本就忍耐到了極限,冷茗衣這句話頓時如同火上澆油。他家世代公卿,年紀輕輕就位高權重,自然受不了十三王爺如此的輕慢。
一時間他就要闖營,冷茗衣站在一旁,眼中掠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報仇第一步,嘿嘿!杜耀廷你果然上當了!誰讓你把最苦最累的活兒都給我看,天天讓我餵馬掃馬糞,不整整你還真對不起我自己。
就在這時,一陣悠揚的琴聲從軍帳中傳出,錚錚淙淙,仿佛高山流水、雪峰融化,叫人心曠神怡,就是再大的怒火也叫這一捧清水給澆滅了。
是誰能彈出這樣好聽的琴聲?
冷茗衣十分好奇的盯着軍帳,這樣的琴聲會讓人聯想到這個主人的模樣,會是電視劇里看到的雪衣公子、風流倜儻的模樣嗎?
「是杜將軍吧?」那聲音琅琅動聽,猶如珠玉落盤,冷茗衣的耳朵禁不住豎了起來。
此時是傍晚,帳中已經掌燈,營帳上映出一個男子的影子,他側身坐着,優雅的盤着雙腿,膝上放着一方古琴。
杜耀廷壓住內心的火氣,拱手道:「沒錯,大敵當前,杜某有事同王爺相商。」
帳中,男子素手一掃,立即灑出一片清雅而動聽的琴聲,讓人禁不住驚嘆,他的琴藝是有多高超,隨手一拂,便成仙樂。
「今天天色已晚,本王有些困了,你回吧。」
說罷,那影子將琴往旁一丟,順勢就躺下了,大有睡大覺的勢頭。
煮熟的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