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畝地,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可因為是荒地,要開墾所花的時間也不少,先是火耕,再深耕,值得一提的是田敏顏畫的排耙,她解說了一番,有好農事的人使了兩次,見那些埋在土裏的草根還真的被耙到表面不少,不由嘖嘖稱奇,紛紛說比鐵鋤要好,耙得也整齊乾淨。
而這時,請的婦人孩子就派上用場了,跟在犁耙後頭拿着籮筐耙一遍便撿一遍,然後再耙,再撿,周而復始,直到耙出的草根變得少了,甚至沒有了,這才作罷。
使犁耙使得最好的是何全幅,又是走八字,又是畫圓圈,跟畫畫兒似的,嫻熟得很,行雲流水的別提多好看了。
而朱大叔更因此而小發了一筆,接了不少生意,喜得他買了兩壺酒,又買了兩條好肉,帶着一家子上田家來蹭飯了。
「來家吃飯就成,還帶什麼肉。」羅氏一邊燒菜,一邊對蹲坐在灶頭的朱大嫂說道:「都是鄰居鄉親,就你們客氣。」
「他爹說了,這事高興,要跟田兄弟吃上兩盅,兩條肉算啥,這比起二姑娘她給咱家帶來的福氣,可差的遠了。」朱大嬸一邊往灶頭塞柴火,一邊道:「就這麼個耙,咱家掙的數,比一年還多,你說是不是值得吃兩杯?」
「什麼二姑娘,你是她嬸子,沒的埋汰了,喊她名兒就是。」羅氏蓋上鍋蓋,坐在杌子上嗔道:「她也就滿腦子的奇怪物事。」
「你可別說,顏丫頭她掉水後反而更靈動了,真真是有菩薩保佑着呢。你看你們家現在也有奔頭了,要我說,過不得多久,你們三房就是這頭一份。」朱大嬸舉起拇指,一臉的艷羨道:「還是你有福氣,現在老爺子他們也去了橫河,你們又是早分出來的,現在他們不在,也就是單過。瑞哥他們又上鎮學了,將來你會更好呢。」
「那也是熬出來的,你看我從前是咋的,也就現在安生起來罷了。」想起從前那些日子,羅氏嘆了口氣,甩了甩頭笑說道:」我看你們這房也是單過的,也不差,朱大哥又是會疼人的。」
「去你的。」朱大嬸掐了她一下,說道:「他是個好的。就是我們家那老太,也是緊着大的,現在見咱才好了些,又來鬧了。」
「唉,也是家裏有難念經。」羅氏也知道朱大嬸那婆婆,跟江氏一樣,也不是個好相與的,所以兩家交好,一是因為鄰里,二是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
說起極品奶奶,兩人一時無言,還是朱大娘轉了話題:「今兒高興的,不說那混事,你可曉得我家大郎是定了親的?」
「自是,是吳村那頭的姑娘吧?」
「可不是,原本說好明年才成親,可那姑娘家奶奶怕是挺不過今年秋了,怕着守孝,就緊着今年先把事給辦了。」
「哎喲,那是大喜事呀,可挑了日子?」羅氏一聽立時高興起來。
「挑了,那家想着別太近她奶那頭,就挑了六月十五的。」
「那不是要下個月?喲,那可都快農忙了。」
「可不是,也好,趕緊辦了也好安心。我本是想着讓你來當全福人兒,可你也是身上有大喜的,就不好大家沖了。」朱大嬸笑着道。
「那自然是,這人兒你請誰了?」
「你們田家那安哥媳婦也是個好的,給請了她。」
「那敢情好,她性子是極好的,家裏又和順,你請的好。」羅氏一拍手掌喜道:「到時提我去你家幫忙。」
」你也挺着肚子,哪敢請奶奶你喲,到日子你儘管敞開肚皮吃酒就是。」朱大嬸揶揄笑了。
「看我不撕了你那嘴。」
「……」
廚房外頭,田敏顏和朱燕銀也一邊擇着菜,一邊說話兒。
「顏兒,你將來要嫁個什麼人?」朱燕銀剝着一根小白菜問。
「喲,我們銀姐兒思春想嫁人了?」田敏顏壞笑着撞了她一下:「告訴姐姐,看上哪家好兒郎了?」
朱燕銀聽了臉頓時紅得如血,力拍了一下她的手臂佯怒道:「不是啦。」
「不是那你問這幹嘛,我記得你才小我三個月吧,這沒到十二歲呢。」田敏顏揉着手臂苦笑,古代的孩子真的這麼早熟麼?十二歲就想着嫁人了。
「人家也是說一下嘛,我大哥六月就成親了,嫂子我也見過一次,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