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敏顏跟着田懷仁進了正房,老爺子和江氏都在屋內坐着,還有李氏和田敏青,甚至連那個唯唯諾諾十分膽小的田敏靜也低着頭坐在那把玩着手指。
田敏顏微微垂了眼帘,剛剛他們接二連三的有人上門來找,這麼大的這邊不可能不知道,怕是沖那方子來了。
「爹,您找我?」田懷仁先開口問道。
「哦,哦,田裏的莊稼都看過了?」田老爺子哦了一聲,答非所問。
「都有去看呢,長得極好,俺看夏收不是個問題。」
「那就好。」田老爺子點了點頭,又點起了一卷旱煙問:「聽說你賣了那蛋糕方子了?」
田懷仁一怔,嗯了一聲。
「手肘拐出不拐進的白眼兒狼。你小妹出銀子要買,你死活不賣,偏偏便宜個外人,敢情那外人才是和你同一個洞裏出來的貨,沒人情啊你。」江氏冷哼了一聲,眼中妒火在熊熊的燃燒着。
剛剛李氏前來說老三家賣了那蛋糕方子,可是得了好幾百兩呢,她是真懵了懵,幾百兩那可是多大的數目啊?把現在的田家刮光了也沒得幾百兩呢。
所以她是又妒又恨,這麼多的銀子,就沒一分過她的手,能不恨麼?
田敏顏一看江氏這架勢就知道她又在借題發揮了,不由漠然地道:「阿媽這話不對,不是我們不想賣,而是賣不出手,這五兩銀子和五百兩銀子可是大有不同的。」
她是想賣方子啊,可田懷蘭是怎麼做的?眼見他們三房惹到了胡霸子,沒安撫就罷了,還來落井下石幸災樂禍,更趁火打劫,以為他們怕了,妄想用五兩銀子來買她的方子!
五兩?這是打發乞丐呢,她就是撕了也不會給這種人就是。
江氏被田敏顏說的老臉微微一紅,惱羞成怒地一拍炕桌斥道:「大人說話兒呢,趕你啥子事?還有沒有規矩了!」
「行了,你就是這麼爆的性子,好好兒的說不行?」田老爺子斥了一句,又看着田懷仁道:「賣了,賣了也好,也省得惹禍事。」
田懷仁聽了垂下頭不做聲,氣氛突然就冷卻下來。
李氏早就按捺不住了,笑眯眯地道:「他三叔,如今你們家是發了,俺們還在吃米糠呢。那方子賣了個大價錢,你看俺們爹娘苦了大半輩子,是不是也該孝敬孝敬?」
三房得了這麼大筆錢,怎麼也得從指縫漏點出來給他們這些個窮的吧,給老頭子他們,也當給幾個她這個當二嫂的吧?
田敏顏冷笑一聲,諷刺地道:「今兒倒才發現二伯母是個極孝順的人。」她也不看李氏,看着田老爺子說道:「阿公,先頭分家的時候咱們三房也沒分到銀子什麼的,日子也是過的緊巴巴的,不過是靠着些新奇玩意賣錢。如今有點錢了,所謂坐吃山空,沒得大花撒的理兒,聽說豬肉又貴了一文錢了,俺們也還指望着錢生錢呢。」
田老爺子看了她一眼,點頭稱是:「應當的,你們這房人勤勞,有今日也是你們的造化,日後也當勤儉節省,這日子才過的有奔頭。」
「話可不是這麼說,當初三嬸要小產時吃的那安胎藥,也是公中出的,那可是十兩銀子呢,救急救急,顏丫頭你如今發了,就忘了當日的難了?」李氏哎了一聲,誇張地道:「做人可不帶這麼忘恩負義的,沒錢就向公中伸手,俺發個熱想要幾個錢買點草藥喝都沒的呢,也就捂着被子出了身汗。。。」
「二嫂,你說誰忘恩負義呢。」田懷仁沉着聲問。
「哎喲,可沒有說三叔你。」李氏見他沉着臉,也不驚怕,只腆着一張包子黑臉諂笑道:「俺知道三叔你是個大孝順的呢,三叔,你打算着孝敬多少給俺們爹娘來着?聽你二哥說小時候爹娘最是疼你了,要俺說,起碼得這個數。」她伸出兩個手指頭晃了晃道:「你二哥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也是極疼你的,總對俺說老三是他唯一的弟弟,不緊着他緊着誰?」
田敏顏聽着李氏吹得牛皮往天上飛的,幾乎沒噴笑出來,最疼田懷仁,真箇笑死人了,她腦殘了吧,所有人都曉得老爺子最疼誰的事,她偏偏要扭曲?這是諷刺老爺子呢!
偷眼看去田老爺子,只見他咳了一聲,臉上不自在起來,狠狠地瞪了李氏一眼:「二家嫂,不會說話就別亂噴,你下去廚房忙活吧。」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