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獸靈智未開,遠不如妖狼狡詐,不過皮糙肉厚,衝鋒起來一點也不遜色牧天狼的重甲騎兵。筆硯閣 m.biyange.com當日在極北深處,饒是血璃那樣的人形凶獸,也在這些悍不畏死的豬妖身上吃了不少暗虧。
李落凝望山林,喃喃自語:「黑劍白刀,你就這點本事麼……」
林子前,兩棵老樹從中而分,一頭將近一丈高的赤紅山豬硬生生擠開這兩棵尺許粗細的老樹,呼哧帶喘,落地沉悶如鼓,兩顆尺半長的獠牙高高彎起,猶如巨石一般沖向古城和依着城中石牆的大甘將士。
錢義咽了一口唾沫,臉色發白。風狸拍了拍胸口,呻吟一聲,幸好別的山豬不算太大,只有這一頭看着嚇人,倘若都是這樣的龐然大物,就別待在這裏等死了,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大小小小,無數山豬妖獸從山林里沖了出來,流着口水,有些紅皮,有些一身爛瘡,不知道是沒有蛻完的皮還是從哪裏粘在身上的穢物,隔着還有數丈遠,一股讓人作嘔的臭味就先一步殺進了陣中。
箭矢落在這些山豬身上,的確有用,但是用處已經不大了,比起方才那些妖狼,這些山豬妖獸幾乎都有一層厚厚的盔甲,弓箭要麼穿不透厚皮,要麼只能射穿數寸,難以傷及要害,便見一隻小些的山豬妖獸渾身上下滿是箭矢,活像一隻刺蝟,不過來勢不減,氣勢洶洶地沖將上前。只有李緣夕的逆拂弓射死了數隻豬妖,一眾將士里唯她彎弓射箭最是痛快,這些山豬妖獸體型巨大,而且笨重,不會躲,閉着眼睛都是射中,好叫她出了一口惡氣。
若非身後古城,李落也不懼這些妖獸,中軍騎向來就快,來去如風,不弱於草海鐵騎,有的是法子將這些妖獸引開蠶食宰殺,但是現在卻不能退,一旦退了,它們必將闖入古城,那些沒有來得及躲進地下的聯軍將士必將死傷慘重。
不能退,只能戰,李落苦笑,這還沒見到黑劍白刀的面就已如此狼狽,興許是動身之前沒看黃曆,選的日子不對。
蹄聲震天,單說氣勢,遠在不久前的妖狼獸群之上。一場鏖戰,將士們都還沒喘上來一口氣,這便又是一場生死之戰。李落緊了緊握着曉夢刀的手指,不着痕跡地往穀梁淚身前站了站。
谷十丈,九丈,八丈,七丈,六丈……眨眼之間,那頭赤紅山豬已經迫在眉睫,李落深吸了一口氣,正打算衝出去將它攔截下來的時候,一支長槍橫空而來,槍長一丈三尺七寸,通體銀白,有異芒,槍鋒銳利,破空無聲,卻有陣陣威壓從槍身上散開,猶如驚鴻,轉瞬即止,急刺山豬脖頸。那頭山豬也不躲閃,橫衝直撞地撲將過來。它原以為這支長槍也不過是隔靴搔癢,別的地方不敢說,但是它脖頸處皆為橫肉,層層肥肉堆在一起成了褶子,箭刺不穿,刀砍不如,便是極北深處的凶獸也鮮有能咬穿它脖子的,唯有肚皮下的肉最是稀鬆,是它的罩門所在,不過這支長槍除非能長了眼睛從地底刺出,要不然絕難傷它分毫。
赤紅山豬目不斜視,對那支破空而來的長槍視若無睹,自有一股目空一切的氣勢,豈料它正奔行得暢快,眼見着就要讓牆頭那些螻蟻血肉橫飛之際,忽地,一股巨力自脖頸而下,與腳下大地連在了一起,硬生生將它拽了下來,接着才是一股鑽心刺痛從脖頸處傳了過來,也怪它衝撞的速度太快,來不及收力,就聽得脖頸處傳來一聲仿若撕破錦帛的聲響,那支長槍慣體而過,沒入地底青石一尺有餘,將這頭勢不可擋的赤紅山豬釘在地上。龐大的身軀猶如小山一般拱了起來,竟將腳下那塊千斤巨石都晃動了起來,抬高數尺,一時間塵土飛揚,好不駭人。
再看那頭赤紅山豬,疼得撕心裂肺,叫聲極其刺耳,且還很響亮,震得牆頭中軍騎將士頭皮發麻。就在那支銀白長槍慣體而過之後,又有百餘長槍緊隨其後,勢大力沉,準頭不比軍中擅騎射的將士差到哪裏去,狠辣絕情的將百餘豬妖悉數釘死在地上,將後頭衝出林子的山豬妖獸拌得東倒西歪,處處都聽得到慘呼嚎叫。
眾人皆驚,李落扭頭望去,一支騎兵猶如天降,戰馬迅捷無聲,騎兵將士馬刀在手,亦無言語,帶着強絕這些妖獸百倍千倍的氣勢從石街另一頭沖了過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領頭的七旗白袍勝雪,身後諸騎皆為玄甲。李落長出了一口氣,天火白袍和鐵甲精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