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李落頭也不回的往營中走去,一刻也不願停留的意思。筆神閣 www.bishenge。com相柳兒幽幽一嘆,神色有些落寞,壤駟闕皺了皺鼻子,哼了一聲道:「真是小心眼,不像個男人。」
「別說了,走吧,這裏還是大甘軍營,被人聽見了不好。」
「聽見就聽見,我還巴不得讓他聽見呢。」
「那你怎麼剛才當着他的面不說?」相柳兒沒好氣的說。
壤駟闕訕訕一笑,道:「這,總是有點對不住他在先,因為鹿野那伽的事,險些把命丟在這裏,任是誰發點脾氣也是應該的,而且……」
「而且我沒有不顧一切的去救他。」
「哼,這就是他的不是,堂堂大甘王爺,忒地小氣,換做是他,難道他還會不顧一切的救咱們嘛。」
他沒救麼?相柳兒沒有說出來,當年在武陵山下的仙人峰,那時李落尚且不知道自己是蒙厥撥汗,便能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下人捨命相救,果然像他說的,他和我不一樣麼?當年那趟東府之行,相柳兒對這位大甘聲名鵲起的九皇子有些輕視之心,意氣用事,太過婦人之仁,可是之後的一次次都叫相柳兒看走了眼,意氣用事的時候固然多,但是耐不住運氣好,以為他太過婦人之仁的時候,在草海縱兵燒殺劫掠,也不比馬賊良善幾分。這個人,終究是個異類。
相柳兒離營之後,李落返回中軍大帳,如今異鬼已經散開,撤兵再沒有阻隔,諸軍將士倒也不急,反正霧再快也沒有戰馬快,如果霧比戰馬還要快,這場仗不打也罷。
李落剛回到帳前,還沒有進去,有個人從李落身邊走了過去,李落腳步微微一頓,如常進了中軍大帳。少時,李落親自巡查諸營,遲立和赫連城弦幾將跟在李落身後一同巡營,軍中將士見了李落倍感振奮,一掃這一年中的陰霾,雖然諸將言之鑿鑿,大將軍另有要事不在軍中,但風言風語難免動搖軍心,如今人就在眼前,軍心大振,士氣自然不同往日。
也不知道是誰起意比武較量,若說比武,當然最少不了呼察靖和呼察冬蟬,李落不甘人後,下場比試了兩場,一場和呼察靖,一場和中軍騎的一個將士。和呼察靖這場李落有留手,未分勝負,不過和中軍騎將士這一場李落倒是有點撥之意,下手略重了些,眼下吃痛,總比戰場流血要好,被李落抬起一腳掃出了比武的圈子。
呼察靖沒戰痛快,叫囂着還在邀戰,李落也不曾阻攔,微笑着看着場中大聲吆喝的呼察靖,呼察冬蟬躍躍欲試,被身邊幾個親衛女將死命抱住了,最後還是遲立應戰,一試高下。李落笑而不語,遲立與呼察靖身手相差不多,如果沙場對陣,呼察靖略勝一籌,如果放眼江湖爭鬥,應該還是遲立要更沉穩些。不過就算兩人放手一戰,到頭來打個平手的可能性更大。
場中兩人已經交上了手,圍觀諸人喝彩聲不絕於耳,吵的沸反盈天,李落也跟着助威了幾聲,走到方才敗在自己手下的中軍騎將士跟前,和顏指點了幾句。將士一臉感激的連連點頭,忙不倏琢磨起李落剛才的指點,一時忘了再去留意場中正做龍虎鬥的二人。李落站在中軍騎將士身前看着遲立和呼察靖比武過招,若到精彩處也忍不住叫一聲好。
這時,就在李落身後傳來一個細微的聲音:「王爺,故人求見,子時一刻,營外坡下毛松旁。」
李落沒有動,也沒有任何回應,就在剛剛回營之際,有人從李落身邊過時低聲說了一句,故人來見,掩人耳目,然後就沒有絲毫異常的走了過去,而李落也只是微微一頓,隨即進了營帳,到起意巡營,正是李落故意讓那個自己都不曾看清的軍中將士再找過來。果然,起意比武,左右都是軍中將士,若要掩人耳目最為合適,不過讓李落驚訝的是在營中,還有什麼事須得掩人耳目,那麼大甘營中,又有誰的耳目。
身後的聲音又補了一句:「孛日帖赤那。」說完這句之後就再沒有了聲息。
李落心裏湧起陣陣波瀾,怎麼會是他!?草海蒼狼!李落曾經親眼目睹過他的亂石墓,難道當年在鹿野那伽山下時他並沒有死?那麼他藏匿這麼多年,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還要與李落相見?李落覺得不管那人是不是孛日帖赤那,自己都要去見一見,哪怕只是為了當年那件事的一個了斷。
第二千一百零八章 巡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