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坑窪窪的很是不起眼,入手倒是沉重,比尋常錢幣要沉不少。筆神閣 bishenge.com
任重走的很乾脆,待李落接過古錢之後,任重便即一禮,悄然離開了巷子。
李落攥着掌中古錢,許久也沒有理出一個頭緒來,恍惚間有了一絲明悟,只怕任遠衫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誰。
臨院裏,殷莫淮還沒有睡,清香裊裊,一掃往日的倦怠,靜靜的聽着李落說話。
當年木括殘城地底的九宮陣法,武陵山仙人峰下的詭異地宮,東海那些神乎其技的鬼船壁畫和連山這個名字,深邃悠遠的蜀州唐家,朝木山頂的萬梅園和倉央嘉禾口中所說的神話傳說,與鬼船那本書中的蒼凜一族不謀而合。最南端,隱秘的夜霜鎮和神秘萬分的虞家小青,最北端,先是往生崖下沉睡千年的黑山大獄,再是鹿野那伽外生死相依的明和暗,這一切仿佛透出了什麼東西的一鱗半爪,又好像都是些風馬牛不相及的瑣碎事,紛紛擾擾。
李落一口氣將這些話全說了出來,有些渴,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殷莫淮笑了笑,不以為意的說道:「原來也有王爺擔不起的事。」
「我本就是一介凡人……」忽地,李落一頓,數息沉默,眼中精芒連閃,緩緩問道,「殷先生是否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殷莫淮莞爾,輕輕抿了一口茶,淡淡說道:「我本想猜猜,王爺會在什麼時候告訴我。」
李落張了張口,無奈的笑了笑,慨然一嘆,頗有點人贓並獲的赧然。
「本無一物,何來塵埃?王爺不必往心裏去,沒有告訴我,我就當王爺是擔心我心力不濟的緣故。」
「是冷少俠告訴你的?」
「這一點冷冰與王爺大不相同,在他看來,若是擔不起,只是我沒有這個資格,至於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他可從來沒有在意過。」殷莫淮哈哈笑道。
「這件事除了身在其中的人,就只有我們三個知道。」
「王爺覺得它會是什麼?」
李落沉默良久,沉聲回道:「我不知道,也不敢猜。」
殷莫淮少有的露出凝重神色,仔細看了看李落的神情,輕聲說道:「讓你猜都不敢猜的事很少吧?」
「只此一件。」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去,沒有過多的言語,彼此之間該想到的都已經想到,或者想過了,就連草海異變,或許也不是草海群豪一時的心血來潮。
「你該去一趟漳州。」
「什麼?」
殷莫淮眼中有異芒閃過,似笑非笑,平靜說道:「王爺不覺得很有意思麼?換句話說眼前的層層迷霧在我這個將死之人看來很有趣,如果可以,我是想去漳州看一看的。」
李落暗自誹謗,眼前這些雲山霧裏的迷障不單乏味,而且兇險,任李落怎麼看也瞧不出一個有趣的地方來。
「我告訴先生任遠衫一事就已經失信於人,倘若先生還要同去,怕是不妥。」
殷莫淮打了個哈哈,淡淡回道:「我還沒到漳州恐怕就已經死在半路上了。」殷莫淮容顏一整,清冷說道,「前路迷霧重重,如果窺不見端倪,日後必有禍端。」
「北府……」
「北府有雲無雁在,勝過定北軍不知多少,而且你我總將沈先生丟在貫南大營也不是辦法啊,也該讓老先生出出力了。」
李落瞥了殷莫淮一眼,殷莫淮一臉的理所應當,嘖了嘖舌,慢條斯理的添着香。
「殷先生想讓我去一趟?」
「王爺若不想去,告訴我做什麼?」殷莫淮反問道。
李落輕笑一聲,告辭離去。
城南,蓮香客棧。
這是卓城裏數以千百計客棧中的一個,清淨雅致,不出塵,也不俗氣,恰到好處。
李落來的時候客棧前不知何故圍了很多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有官府中人在場,大聲呵斥着什麼。客棧前一個形似掌柜的中年人和幾個瑟瑟發抖的客棧夥計茫然無措的看着進進出出的官府中人,面如死灰,渾渾噩噩的縮成一團不敢出聲。
李落心中一沉,認出客棧中進出官吏的官服,這是卓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