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慈嗯了一聲,直言不諱道:「英王府中尚且還有三名雨花閣的歌姬,吹拉彈唱皆是一絕,不遜色於宮中教坊。茶壺小說網 www.chahu123.com」說完之後,李玄慈眉頭緊鎖,道,「不止於此吧?」
「的確不止於此,雨花閣只是個幌子,暗地裏一片狼藉,不堪入目,權色交易和買官賣官,物慾橫流和逼良為娼,欺男霸女和草菅人命的事比比皆是,簡直是無惡不作,犯下的大甘律法罄竹難書,嘿,真的是烏煙瘴氣。五哥才疏學淺,連日連夜審的頭昏腦漲,不是五哥懈怠偷懶,我是真想去城外打打獵,透透氣,免得一時急火攻心,重手傷了老八。」李玄澤自嘲說道,以退為進也算高明,比起自己這樣辛辛苦苦審案子,堂堂三都統領的七殿下遊手好閒總歸顯得難看了些,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咄咄逼人的追問不免讓人齒冷寒心。
萬隆帝盯了李玄慈一眼,千年隼固然稀有,不過一個事關江山社稷,一個錦上添花,孰輕孰重,這點分量萬隆帝還是分得清的。
李玄慈鎮靜自若,無驚無喜,拱手一禮道:「五皇兄辛苦了,玄慈自愧不如。」說罷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鄧王李玄嗣,李玄慈眼裏有不加掩飾的厭惡之色,沒有再多說什麼,萬隆帝就在正堂之上,喧賓奪主,自然是不好的很。
李玄慈眼裏的憎惡其實有兩個意思,一個當然是憎恨李玄嗣身為皇嗣,卻做出這等傷天害理,有損大甘根基的事,而另一個緣由卻在慧王李玄澤身上。
當初年幼離宮的皇嗣有兩個,一個是舞陽公主李欹枕,求福於天還是怎麼,結果被送去了卓州外習武,另一個就是慧王。相比起舞陽的順應天機,慧王李玄澤的運氣就差了很多,其母茽妃死後,不知道被欽天監的什麼人預測為不祥之兆,說是封疆福州,其實是被打發出了宮,自此遠離朝堂,不出意外終老就是個封疆裂土的親王,當然起兵作反就另說了。不過意外還是發生了,慧王李玄澤竟然回到了卓城,至於怎麼回來的,為什麼回來的,朝堂底下暗流涌動,形形色色的猜測都有,只是沒個定論,就看着萬隆帝對慧王回返卓城一事緘默三口,既沒有因為冷落慧王許多年之後的偏愛,也沒有不曾膝下承歡的陌生和疏遠,就和對其他幾位殿下皇子一樣,慢慢的群臣也就熄了好奇之心,只將李玄澤視作大甘的尋常皇子。
但在李家諸子心中卻並非如此。封疆福州的李玄澤在廢太子李玄奕被削位之後這麼巧的趕回卓城,任誰看都有點居心叵測,而且在這之前李玄澤很少回來卓城,與諸子都不熟悉,不管生在卓城和長在卓城的這些皇子王孫平日裏斗的如何不可開交,一旦遇見慧王,竟然有一份不約而同的排斥,多視其為外人,算上當初明武王李玄旭監國之時,格外忌憚李落和李玄慈的才學名望,即便如此,親近之意竟然還要勝過慧王許多。
如今李玄嗣的所作所為,李玄慈自己的耳目消息,再加上入宮前李落透露的風聲,在李玄慈看來,李玄嗣身陷囹圄,為慧王借了東風,這是不折不扣的背叛。
李落沒有向李玄慈說起李玄嗣當年墜馬一事,畢竟難辨真假,倘若當年做手腳的真的是田觀,李玄嗣就算做出何等人神共憤的事也是無可厚非而已。
李玄嗣不言不語,仿佛認命了一般。李落卻知道李玄嗣一定不是坐以待斃的人,當初在巡檢司說給李落的一定也會說給慧王聽,而且是有真有假。李玄嗣待價而沽,多半是打定了主意要周旋在巡檢司和內衛司之間,這潭水攪的越渾越好,借力打力,才有一線機會,得到不像李落說的那樣苟延殘喘,只留着一條命,這輩子卻只能暗無天日的活着的自由。
這些都只是人之常情,當李落放任狄傑和凌疏桐帶走鄧王的時候早已料到,唯獨有一件事李落還有疑慮,慧王與雨花閣到底有多少關聯,慧王又是怎麼會如此決然的抽身事外,獨善其身不說,更有早前常公公和米蒼穹聯袂傳旨,宮門造險的殺局。
「朕如何才能生出你這麼個逆畜,李玄嗣,這裏沒有外人,你且好好給朕說說,說給你的這些皇兄皇弟聽聽。」
李玄嗣抬頭看着萬隆帝,嘴角扯出一絲苦澀內疚的表情,沙啞着聲音說道:「父皇,兒臣犯下滔天大罪,罪無可赦,父皇要殺要剮,兒臣絕無怨言。」
萬隆帝氣極喝道:
第一千九百三十三章 地下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