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不敢。」溫淑宜硬着頭皮道,「妾不知道哪裏做錯了,請王妃娘娘明示……」
薛氏冷哼一聲,走到她身邊,繞着她走了一圈,「錯?你就沒有對的地方,清崇自出生以來,一直都不曾忤逆我,為了你一個賤人,他竟然甘心下跪求情,你說,你是對他使了什麼妖法,竟讓他對你如此死心塌地?」
聽到這裏,溫淑宜才算是明白了薛氏對自己的態度為何如此惡劣,這一下子讓她想到了前世那個差點做了她婆婆的人,而眼前的薛氏顯然比前世那位更獨裁。
想起曾經的遭遇,從上一世就一直壓在心頭的那口氣忽然竄了上來,她猛地抬起頭,第一次直視薛氏的眼睛,「王妃此言差矣,賤妾和世子爺雖然相識的時日短,但彼此都覺得相見恨晚,王妃娘娘雖然是世子爺的親生母親,連自己兒子真正的個性都不了解,妾只是做了一個普通朋友都該做的,怎會是妖法?」
「你……簡直一派胡言!」薛氏驚怒,指着她斥責,而溫淑宜卻一反常態,毫不退縮,兩人互相瞪着,一分都不相讓。
薛氏望着地上跪着的前一刻還低眉順眼的少女,只見她原先甚為呆板的神情此時忽然有了生氣,一雙眼睛更是明亮而有神,猶如秋水一般,卻憋着一股不服輸的勁兒,哪怕髮髻凌亂也掩不住她此時綻放出來的光彩,心裏一途突,忽然冷笑,俯下身來,一手握住溫淑宜的下巴,塗着蔻丹的指甲刺着她臉上,溫淑宜被她刺得有些疼,掙扎了一下,卻反而被更緊地桎梏住。
「原先倒沒發現,你還真長了張好臉,你說,我要是毀了你這張臉,清兒還會不會與你『相見恨晚』?」
溫淑宜心下一驚,但嘴上卻不肯服軟,「王妃若想世子爺從此離心,儘管這樣做就是了。」
「好啊,竟敢威脅我。」薛氏怒極反笑,一掌將她揮在地上,叫道,「來人!」
「娘娘有何吩咐?」守在門口的周嬤嬤忙恭敬地問。
「把她帶下去,關進後園的小佛堂里,餓她兩天,看她這張嘴還硬不硬!」
聽薛氏這麼說,周嬤嬤便帶了兩個身體壯實的老嫗上來,一左一右將她架了,二話不說便往外拖去。
「小姐!」如英瞧得着急,正想來阻止,卻被另一個小廝攔在後面,薛氏瞥了她一眼,「什麼東西,也敢在王府里大呼小叫,給我送去打
掃茅房。」
周嬤嬤帶着兩個婆子七拐八彎地繞過園子,來到十分偏僻的一座二層小樓中,小樓的一樓堆着些雜物,二樓堂屋卻緊鎖着,周嬤嬤取鑰匙打開房門,示意兩個婆子將她丟了進去,便關門落鎖,三人揚長而去。
被扔在冰冷的地板上,溫淑宜揉揉撞疼的膝蓋,四下打量起來。
廉郡王眼下正當權,因此王府十分富貴奢華,這座小樓卻是破舊不堪,連邊角都結着蛛網,小樓的內牆邊放着一張香案,上面是一尊觀世音菩薩的法像,像前的香爐里堆着厚厚的香灰,地下有一隻蒲團,也是蒙塵已久。
看來這地方許久沒有人來了,也不知道原來是做什麼的。溫淑宜心裏想着,將蒲團拖到身邊,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坐了上去。
她其實不後悔剛才跟薛氏對着幹,這些火,她還是林嫣時就已經忍了許久,要不是每一次都被何海攔着,她早就跟何海的媽吵開了。為何會有這樣的母親,從來不顧自己兒子的想法,只會自己一廂情願。然而何海又是個十分孝順的孩子,她要是真的跟她未來婆婆吵架,只怕最後他們兩個也還是會分手。
也就是說,只要何海的母親不同意,她就永遠沒可能嫁給那個男人。
溫淑宜忍不住苦笑兩聲,前世今生都碰見一模一樣的橋段,要是有機會回去,她可一定要去買彩票,少說也能中個幾十萬。
然而現在,她環視了一圈,發現這裏連鋪蓋的都沒有,長嘆一聲,將蒲團挪到牆角,打算將就着先休息一下。
一覺睡醒,窗外天已經徹底黑了她摸摸轆轆飢腸,有點後悔沒將幾天前雲生帶給她的桂花糕帶在身上,然而過了一會兒,另一個事實卻讓她驚恐起來。
這個小佛堂里長久無人,根本就沒有蠟燭!
她連忙來到窗前,推開窗戶,只見屋外的天際上一輪碩大的月亮掛在枝頭,清輝冷冷地斜照下來
第十九章 幽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