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生真的很疑惑,張老實為何會隱藏得如此好。
香火成神道的氣息,是非常有特點的,有心隱藏的話,可能騙得過不少人,可是在他的神念掃視之下,應該無可遁行才對。
就算他看走眼了,朱雀總不能也看走眼,忽視了這麼一個準證的存在。
但是天機盤的指示告訴他,此人就是跟真神教有關——確切地說,跟舊教有關。
直到他來到此人身邊,才生出了點恍惚的感覺。
不過,他還是要出聲問一下,看張老實自己如何回答。
張老實卻是呆呆地站在那裏,良久,才輕嘆一聲,艱澀地發話,「嘗聞李掌柜是驚才絕艷之輩,今日一見,不過爾爾……我若說我跟真神教毫無關係,恐怕你是不信的了。」
「毫無關係嗎?」李永生輕笑一聲,拋一拋手中的圓盤,「我要真信了你的話,恐怕才會是『不過爾爾』吧?」
張老實再次默然,又過一陣才回答,「我實在不該跟閣下逞這口舌之利……確實,我跟真神教是有些關係的,但也只有那麼一點關係。」
「是嗎?」李永生的眉頭一揚,饒有興致地看着他。
張老實卻是知道,對方應該是傾向相信自己的話,否則的話,以此人的強勢,會直接將道宮的執法隊帶過來。
不過這種信任,也是有限的,他知道,自己必須給出足夠的理由,「真要說起來,我父母是真神教徒,而我卻是實實在在的心慕中土文化……不知道你信否?」
「我有點相信,」李永生點點頭,淡淡地發話,「中土文化,確實有這樣的魅力,你也是貨真價實的靈修,但是……你為什麼牴觸父母的意願呢?」
「因為真神教,實在有點愚昧,哪怕是舊教,」張老實面無表情地回答,「至於我這一身修為從何而來……你聽說過刑捕部的獨狼嗎?」
李永生本來是優哉游哉地看着對方,聽到這話,忍不住眼睛一眯,「你竟然會是……獨狼?」
現在的刑捕部,最有名的就是四大捕手,但是四大捕手自己都承認,他們遠比不上前輩獨狼。
獨狼不但橫行中土,甚至還曾經深入多個國家抓捕逃犯,他去過伊萬國,也去過新月國,憑一己之力完成了各種可不能的任務。
二十多年前,獨狼自主悟真——不是憑藉氣運之寶悟真的,也就是說他夠資格做刑捕部的副部長了。
然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獨狼離奇失蹤,成為刑捕部赫赫有名的難解之謎。
大部分的人猜測,他是被仇家害了,畢竟他抓的人太多了,其中不乏那些有勢力的,以他的戰績,甚至值得伊萬國甚至新月國派出死士來暗算。
李永生實在不能把眼前這個張老實,跟那個傳說中意氣風發、睥睨天下的一代名捕聯繫起來——這不是以貌取人,從根本上講,氣質就不對路。
「你用因果之術,當查得出我是否騙你,」張老實面無表情地發話,然後輕喟一聲,「當我悟真之際,發現跟真神教產生了感應,不得不遁世,然後……想辦法斬去了身上的真神教烙印。」
「斬去烙印?」李永生眉頭一皺,然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倒也不愧『獨狼』二字。」
「咦?」張老實的表情不再死板,而是饒有興致地看他一眼,「你知道烙印會藏在哪裏?」
「十有是神魂深處的桎梏,」李永生淡淡地發話,「斬神魂容易,去因果鎖鏈才難。」
張老實愣了一愣,他考慮到了,對方既然號稱大師,可能清楚這些手段,但是真沒想到,此人能將最難的地方,一針見血地指出來。
他感觸頗深地點點頭,臉也有點發白,「沒錯,真的太難了,斬掉些許神魂,疼一下就過去了,慢慢將養就是,斬因果鎖鏈才要命……那是一點一點地拿小刀鋸神魂啊。」
其實對一般人來講,斬神魂就是世間頂級的酷刑了,此人竟然能在神魂里斬去因果鎖鏈,不是有大恆心大毅力的人,絕對做不到。
李永生微微頷首,心裏都有點佩服這傢伙,不過他不是佩服對方的忍耐力,而是佩服此人居然……能找到斬神魂里因果鎖鏈的法門。
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