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宏這張赦免卡,送得實在有點莫名其妙,就連張岩心裏都忍不住嘀咕:堂堂的順天府捕長,不該這麼沉不住氣?
前幾天的事情,真的是公事,他也很惱火張捕長的不近人情,記下了這段因果,卻沒想過要延展到私人恩怨上。
沒錯,李永生的人脈,確實恐怖了一點,只靠着曲勝男,就可以穩穩地立於不敗之地,但是張曉宏的處置,也沒什麼太不妥當的地方。
張總諭覺得,就算張捕長知道了李永生不好惹,也不至於當着這麼多人,向李永生表示歉意——這是公事啊,你的矜持哪裏去了?
當然,他只是覺得不合適,具體也說不太出來,僅僅是感覺,張捕長行事,不太穩重。
就在這時,李永生的院門,再度被人叩擊。
葛嫂才端了兩鍋湯上來,還沒來得及坐下,馬上又去開門。
門一開,外面走進三個人來,當先的是個乾瘦中年人,中階司修的修為。
他二話不說,直接走進了正廳,冷笑一聲,「大家在談什麼?」
「你算個什麼東西?」朱教諭抬起頭,不屑地看着他,「先介紹一下自己,懂不懂?擅闖民宅……做人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嗎?」
「政務院院務管理司,我叫魏少玉,」中年人傲然回答,「有誰懷疑我的身份嗎?」
「魏室長啊,聽說過,」張曉宏第一個點頭,然後堆起一臉的笑容,「您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張捕長着了急,他敢硬撕朝陽武修總教諭張岩,但是政務院院務管理司,他真不敢硬扛,哪怕對方只是個室長,只是個中階司修。
「指教談不上,」魏少玉四下掃一眼,淡淡地發話,「你們此刻聚會,所為何事?」
「關你什麼事?」張岩火了,直接嗆他一句,「你大半夜來我朝陽修生住宅,要做什麼?」
朝陽人毛病很多,那份傲氣刻在骨子裏,別人效仿不來的。
魏少玉也不理他,掃視一下周邊,淡淡地發話,「誰是李永生?」
李永生站了起來,然後一拱手,「我就是了,魏室長有何指教?」
魏室長將目光轉向他,拉長了聲音,「指教嘛,我是沒有……」
然後他再次掃一眼在場眾人,「我只是告訴你們,收音機技術已經獻給政務院了,有些不好的算盤,不要隨便亂打……後果會很嚴重的。」
宋嘉遠不屑地一笑,並不出聲——我管你後果嚴重不嚴重,我博本院的電台你想撤?真的不可能!
他真的不着急,該着急的也不是他。
張岩拍案而起,「李永生將技術獻給政務院,別人就不能搞了?」
朝陽大修堂的武修還指着掙錢呢,這個絕對不能忍。
「多稀罕吶,」魏少玉不屑地看他一眼,「獻出去的技術,你憑啥搞?」
「李永生想搞啊,」張岩的話脫口而出,想到這話會給李永生帶去一些麻煩,他又說一句,「我們朝陽也想搞,大家入籌嘛。」
「這不可能,」魏少玉伸出一個指頭來,微微地晃一下,很乾脆地表示,「我此來就是告訴你們,你們今天這個小聚會,盡在政務院掌握中……你們想多了。」
「扯淡不是?」宋嘉遠拍案而起,這個時候,他必須沖在最前面,哪怕是被人利用了,都要認了,跟朝陽的合作無所謂,但是博本院那一塊,總不能稀里糊塗丟了。
所以他很明確地表示,「技術獻上,任你使用,但是我自家想用,你竟然不許?」
「這是博本宋院長?」魏少玉陰陰地一笑,「你博本有僥倖之心,政務院不理會,終究李永生出身在那裏,但是朝陽想要渾水摸魚,真當我們政務院全是瞎子?」
「我們不是正要跟博本談合作嗎?」朱教諭忍無可忍,拍案而起,
其實他不想發言的,但是張岩使了一個眼,他知道自己必須沖在前面——反正他只是副總教諭,出了事有總教諭兜着。
張總教諭一旦衝上去,那就是王見王,再無迴轉餘地。
「我不是來跟你們商量的,是來通知你們的,」魏少玉冷哼一聲,又斜睥李永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