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鐮麾下百人隊開始動起真格的,在機器面前,汲西幾家大宗族匯集而來的人群如土雞瓦狗般除了幾具膽敢帶頭過來糾纏者的屍體成了儆猴的雞其餘不明真相為宗族借過往積威裹挾而來的群眾盡數被驅散一旁看押,而鼓動參與今日之事的四大家族家主及首腦則盡被以叛亂名目擒拿,之前帶隊前往捉拿士家家主士吉的百人隊長因在處置宗族阻撓執法一事上過於軟弱也被臨時停職。
一場混亂就如此為黃鐮雷霆平了下去,但這件事情的影響卻才剛剛開始。
進入城內,商家的車隊在汲西城中最大的酒棧落腳。
用過晚食後,時間不覺而過,半月已上中天。
商良本已入睡,卻無論如何都是睡不着,心中滿滿都是今日在他處從未有過的見聞。
翻來覆去之後,他終於忍不住坐起身。
「商良。」旁側塌上傳來老父的聲音,音中透着一股清明,隱隱還有一絲激動,哪有半絲朦朧的睡意,想着之前房內的細細索索之聲,父親大人也是一樣翻來覆去啊。
商良輕嘆一口便尋了塌旁火石,接連擦出火光將房內照亮,然後將燭火燃起。
「父親大人今夜也是睡不着吧。」
商父隨之也坐了起來,點了點頭:「我在想今日汲地見到的一切,白天的時候只是看着新奇震撼,但種種都只是片段畢竟不成體,不過剛才為父忽然全想明白了。」
「這下可好,本就是睡不着,現在更感激動振奮。」
「唉,今夜看來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了。」
「父親大人想明白了什麼?」
商父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反問:「先前城門之事你如何看?」
商良微微一思,侃侃而談道:「天下間歷來地方大夫新舊更替,最忌紮根於地方影響力極的之宗族影響領地治理,所以但凡新主正位必對膽敢冒頭者全力打壓,否則一旦顯的弱勢則必為地方宗族聯合劫持。」
「此時如新主強大,身為地方宗族當竭力收縮以免成為打擊之的。」
「今日汲地蛇余公子攜破蔡之威而治汲,汲西地方宗族不知收縮竟還敢阻撓施政」商良搖了搖頭,道:「父親大人,這真是自尋死路啊。」
「以商良之見,參與今日事之宗族就要因此煙消雲散了。」
商父笑了起來,道:「此言有理,但我兒可曾想過,這些地方宗族也非傻子,他們也不是不明白道理,為何還要跳出來鬧出今日之聲勢呢?」
「而且早不鬧、晚不鬧卻一定要是在今日呢?」
商良微微沉吟:「汲西士家家主士吉欲宗族族人上繳部分所得為公產,此在天下各大宗族內乃是常事,但其族人身為蛇余國國人,正當所得財產受國法保護,其以之為憑不繳便犯了宗法。」
「士家家主為防所有族人以其為例,自是以雷霆手段震懾實施宗法處置擊殺。」
「只是蛇余國國法又有規定,蛇余國人未犯蛇余國法之情況下生命受國法保護,士家家主欲索財物本就是違法侵佔族人財產,此處再違法侵犯生命,便引出汲西治安軍緝拿」
說道這裏,商良恍然:「今日之事,不是宗族簡單阻撓執法,卻是宗族宗法與國法之爭啊。」
商父頷首道:「不錯,今日之事的本質就是宗法與國法之爭,否則斷然無法鬧的那般大。」
「汲地之國法與舊日成禮以及成禮演化出的他處之法都有不同,法律不僅僅保護國君、大夫之統治,竟是要使治下國人人人由鬼而人,所有國人皆得法律之保護。」
「偏偏宗族家主等一切特權、利益卻都是建立在多數族人為鬼之上。」
「此處卻是與國法乃有不可調和之衝突,如若汲地之法真真落實,宗族因血緣關聯縱然不會煙消雲散卻也是再難在汲地形成國中之國、領中之領的態勢,宗族家主一系人的既得利益也不會再有。」
「汲地各大小宗族的家主們怎會甘願自身既得利益被剝奪呢?」商父忽然厲聲道:「所以,他們不會想宗法有何問題,只會想蛇余國之國法未免管的太寬了吧。」
商良呵呵笑着,這想法他之前何嘗沒有過,接道:「蛇余國法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