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聶府大院中。
十幾個青年大漢正做着各種誇張的姿勢。
「一二!」「一二!」「一二!」
他們嘴裏一個個都喊着口號,面目通紅,滿頭大汗,甚至赤膊着身子,就好像在烘爐裏面烘烤一樣。
「真煩!」
旁邊的小石屋裏,林昊猛地一拍,將手中的書合了起來,順手就扔到了一邊,閉上眼睛想休息一會兒,但聽着外面的吆喝聲,心裏愈加煩躁,根本睡不着。
不管是讀書還是休息,都需要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但自從離恨清開始教這些人練拳後,這個院子就再也不安靜了!
因為這件事,氣得他在心裏不知道把離恨清罵了多少遍。
燕石村有千戶人家,十五歲到二十五歲的青年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有七八十人,雖然第一天就被剔除了大半,但還是有三分之一左右留了下來。
想到這裏,他又從床上翻了起來,無聊地取出了那個許久沒有使用的四方小鼎。
離開林家的時候,他別的東西都沒有帶,但唯獨沒忘了四方小鼎和龜甲。
別的東西可以留給諸明玉,但這兩個不行,這是從小胖子的死宅二叔身上得到的東西,是他來這個世界的第一筆資產,且頗為不凡。
便是從紀念意義上講,也不可能留給別人。
甚至有很大可能,諸明玉想要得到的東西便是其中之一,也或者兩種都想得到。
「這五種姿勢,之間的連貫性應該是有問題的……」
林昊透過四方小鼎底部,望着外面那些人的動作,漸漸地皺起了眉頭。
踏步、衝刺、腿勾、鞭腰,刺拳。
他沒想到竟是這五個動作,雖然這五個動作很普通,但卻是練成「大漠孤煙」的基礎。
但是這五個動作要求的速度和那種誇張的幅度卻難到了極點,一般人根本學習不下去,便是學習了,多半也只是徒有其型。
這也是第一天就有大半人退出的原因。
「他們大概還不知道,這招拳法想要發揮出神韻,必須配合血氣吧……」
事實上,林昊也曾經根據周薪在院中留下的腳印和自己的記憶,強行臨摹出「大漠孤煙」這五種姿勢,只是當時有種怪異的感覺,隱約間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原本他以為是自己的臨摹有問題,畢竟不是親身傳授,有缺陷很正常,但是看到這些人的練習後,他隱隱明白了什麼。
「出去看看?」
他猶豫了一下,很快就做出了決定,將四方小鼎收了起來,然後捧着一卷書,走出了石屋。
他的眼睛雖然好用,但透過四方小鼎卻是無法看清楚的。
現在院子裏雖然熱鬧,但留下的人其實已經很少,除了小胖子之外,基本都在二十上下,一般來說,便是有諸明玉安排來學習拳法的探子,即便看到了他,應該也不會注意。
畢竟諸明玉不太可能想到他還活着,並且住在聶府,不會特意請人過來查看。
「果然。」
認真觀察了好一會兒,林昊終於點了點頭。
周薪實力太強,本身的境界也高,就算有着可以看穿能量裂痕的眼睛,他也沒辦法看出其中的破綻。
但這些人就不同了,完全就是一些門外漢,僅憑着幾套動作,甚至做都沒辦法做的連貫,更不要說舉手投足間形成那種威勢。
在這些人的動作中,他很清楚的看到了一些不連貫的地方,還有一些能量的停滯點。
「喂!小書童,你看什麼看,難道也想學學這拳法嗎?」
就在這時,一個汗流滿面的青年壯漢,看到林昊抱着一卷書,站在屋檐下盯着他們看,咧了咧嘴,大笑着說道。
「牛二,你別欺負人家,這拳法哪是給他練的!」一個青年黑着臉立馬說道。
在他眼裏,林昊畢竟是聶府的下人,當然得照顧兩句。
誰知道,聽到兩人那麼說着,又一個青年喘了口氣,身子一松,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臉都苦了起來。
「你們就別說他了,我都快撐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