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替軍中將士謝過大將軍厚德。」劉策和雲無雁恭聲一禮道。
李落側過身,並未受禮,三人又再閒談幾句,雲無雁告退離帳,準備明日啟程之事。
清晨,天色剛亮,李落眾人離營而去,劉策並未出營相送,只在鷹愁峽城頭上遙遙望着李落漸行漸遠的身影。
奔行一個時辰,流雲棧告辭離去,臨行之時望着李落,神情頗是奇怪,李落一時猜不透,只道了聲珍重,便各自分道揚鑣。
離得貫南大營越近,諸將都有些歸心似箭,便是李落也禁不住心中有了幾絲急切之意。
戰馬絕塵,風馳電掣般閃入大營營門,呼察靖狂喝一聲:「大將軍回營。」
營中驟然一靜,突地揚起了陣陣呼喝:「大將軍。」
震耳欲聾,太叔古周身一顫,望着眼前軍營,屏住了呼吸,心中震駭之情無以復加,良久才低語道:「原來這就是牧天狼大營。」
遲立聽到太叔古喃喃自語,笑道:「太叔公子,怎樣?」
太叔古還未從驚駭之中回過神來,聞言緩緩接道:「營帳遮天,槍戟蔽日,聲威肅殺,這才是男兒該來的地方。」
遲立和顏笑道:「好啊,太叔公子先住下,我少時帶公子在營中走走。」
太叔古看着軍營之中,一時忘記了回言,遲立一笑,自行離開。
貫南大營,氣度森嚴,營帳之間錯落有致,營帳俱不甚高大,頗為實用,似亂實整,李落幾人有感朔夕所見,在紮營之時納入了陣法,倘若被劫營,不識陣法的將領恐怕會被眼前這些不起眼的行帳給割得支離破碎。
營中行走的將士大都孔武有力,進退之間井然有序,雙目含神,太叔古久走江湖,分辨的出眼前隨處可見的將士俱都經過生死,眼中別有一股尋常人不曾有的殺氣。
不少營校之將竟然都有不弱的武功,太叔古見罷,暗自咋舌,卻也難怪旁人忌憚,若在這牧天狼營中走一遭,恐怕誰作敵人,也是要寢食難安了。
李落趕到太叔古身側,揚聲說道:「太叔兄,你先安頓下來,我還有些事要辦,過後我去找你,朱智。」
「末將在。」朱智策馬上前道。
「你帶太叔公子去我營帳,稍事休息。」
「末將遵令,太叔公子請。」
太叔古抱拳一禮,李落含笑回了一禮,反身向別處馳去。
太叔古跟隨朱智來到李落住處,入帳之後,太叔古又是吃了一驚,李落營帳比之營中將士的大了些許,只是其中甚是簡樸,或者說該是有些簡陋才對,一張木床,一桌兩椅,幾把刀槍,地上擺放着幾個木箱,還有一個石質書架,再無長物。
比起方才朱智所說十步外的中軍大帳差了不知多少。就在太叔古吃驚之際,朱智打來一盆清水,讓太叔古洗漱,太叔古道了聲謝,草草洗了把臉,又有幾個將士入屋,送來了些水果茶水,朱智取過椅子,陪在下首,和太叔古談笑起來。
太叔古暗暗稱奇,李落麾下果然是臥虎藏龍,只論眼前這個小將,入得江湖,定也能闖出一番名聲來。
太叔古漸漸從方才入營後的震驚中平復下來,斂住心神,試探問道:「朱將軍,你們大將軍平日裏就住在這裏麼?」
朱智一笑道:「太叔公子不必客氣,你叫我名字就好,大將軍若在軍中,都住在這裏,如是議事,就要去前面的中軍大帳。」
「可是這?」太叔古驚詫道。
朱智哈哈一笑道:「是簡陋了些,不過營中領將多是如此,比大將軍這裏好不了多少,只有長水營副將的營帳要好很多。」
「為什麼…….哦,我知道了。」太叔古恍然大悟,道:「你說的是牧蟬郡主。」
「正是,女子生來愛美,也是人之常情,不過這個牧蟬郡主可絕非一般女子,便是諸位將軍也都讚賞的很。」
太叔古瞧了瞧帳中四周,嘆息道:「換做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和大將軍一樣。」
朱智溫言回道:「人各有異,哪能如出一轍,太叔公子長於江湖,就像大將軍善於戰場運籌一般,比不得的。」
太叔古怔怔的望着朱智,朱智坦然相視,良久,太叔古贊道:「朱將軍,太叔佩服。」
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