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秀明白。」黑衣人躬身一禮,急急掩去。
中年男子輕咳一聲,不遠處樹叢之中躍出兩人,縱身搶到中年男子身側,中年男子指了指地上屍體,冷聲說道:「收拾乾淨,若有旁人瞧見,一併殺了。」
兩人齊聲應道:「屬下遵命。」
說罷從懷中取出奇形斷刃,似刀非刀,似鈎非鈎,不過幾息光景,地上的屍首已被斷成了數塊,整張臉皮也被悉數割下,早已瞧不出原來模樣。
甚是奇特的是兩人如此分割屍體,地上竟然沒有絲毫血跡,也不知施了什麼手段。
待到屍首分割完,兩人取出青魚皮袋,將屍塊裝入其中,伏在背上,躬身一禮,隱入林後。
前後不足盞茶工夫,屍體就沒了蹤影,場中乾乾淨淨,任是誰也瞧不見此處幾刻之前會有人慘死。
若是有人在這兩人起身行禮時瞧上一眼,怕是要驚出一身冷汗。
中年男子手下兩人乍看之下,似是相貌不同,若是細細瞧去,卻是幾近同相,面容慘白,冷冷冰冰,雖有五官,只是怎麼看都不像是人的相貌,似是將五個不相干的人臉上各取下一處,硬生安在一處,多瞧上幾眼,只覺一陣惡寒。
中年男子待兩人走後,又四處瞧了瞧,沒有留下什麼破綻,這才牽過馬車,緩緩離去。
就在中年男子離去一刻後,石橋南岸緩緩走着兩人。
不是旁人,正是李落和雲妃,若是中年男子看見,怕是要大吃一驚。
原以為李落兩人早已遠去,沒曾想竟然會跟在刺客身後,這般兵行險招,卻是中年男子始料不及。
李落二人過橋之後,李落便封了趕車把式的穴道,悄無聲息的下車,並未走遠,反是留在橋頭一處不起眼的矮房左近,待數到一刻時分,李落便拉着雲妃施施然走了出來,旁若無人的隨着路上的三兩行人,向南走去。
雲妃雖是鎮靜,卻也是緊張的心險些跳將出來,猶是這般肆無忌憚的走在路上,瞧着身旁不論是誰,都覺得是刺客一般。
走了半里有餘,雲妃壓低聲音道:「他們不會回來麼?」
李落看了一眼身旁臉上抹上灰土的雲妃,展顏一笑道:「會回來。」
「什麼!?」雲妃一驚,訝聲呼道,雖是臉上擦了些灰土,卻掩不住傾城之色,一舉一動之間,這醉人的媚色便不自主的流了出來。
李落回過頭去,笑道:「不必擔心,依我看他們要回來也該是在半個時辰之後,那個時候我們能走出很遠了。」
雲妃略一沉吟,低聲說道:「這是不是太冒險了。」
「是有一些。」李落慨然嘆道,「我對隱藏行跡之法知曉不多,若是方才我們入林疾行,早先雖能避開刺客耳目,只是怕也會留下蛛絲馬跡,用不了多久,他們便會覓跡而來,到時免不了一番惡鬥,還不如行險一搏,留在他們身後。
若我猜的不差,他們這時該搜尋山林小路,這些刺客雖是訓練有素,但這追蹤之術也不盡然人人通曉,等到他們察覺不妥時,自然會回到這裏。」
雲妃長吁了一口氣,接道:「這樣一來刺客都要散開了,我們的行跡一時不會被他們瞧破吧。」
李落輕輕點了點頭,和顏回道:「娘娘想的不錯。」
雲妃瞪了李落一眼,喝道:「你叫我什麼?」
李落一怔,苦笑道:「這……」見雲妃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李落無奈,試探喚道:「南陌?」
雲妃這才喜滋滋的點了點頭,如此喜怒多變,便是李落也覺吃力。
雲妃接道:「那你怎麼知道他們會在半個時辰後回來?」
李落雙眉一挑,坦言回道:「兩軍對陣,除了衝殺強攻外,多一半都在猜敵陣領將的心思,十有九詐,行詭變之道,江湖廝殺雖不同於沙場,也是差不多的。」
說罷微微一頓,似是有些倦意,喃喃說道:「不但要騙敵將,有些時候便是自己人也要騙的。」
語落,李落神色一振,笑道:「方才在馬車中見刺客應變甚速,領頭之人才智亦是不弱,約莫最多半個時辰,他該會明白過來。」
雲妃哦了一聲,見李落神色隱約之間悲苦暗藏,不再追問,吐了吐舌頭,捧心說道:「和你在一起真是時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