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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這裏功不可沒,而那些讓他有資格讓黑劍白刀心有忌憚的鐵甲精騎說到底還是血璃送給他的,人貴自知,農夫除草的時候只怕也沒人想過一棵野草心裏在想什麼吧。燃字閣 www.ranzige.com
「我要做什麼?」
李落的決斷讓黑劍白刀微微皺起了眉頭,心裏隱隱起了一絲波動,眼下這個決定或許是錯的,但是他的自傲卻讓他不好開口出爾反爾。
「你什麼都不用做。」
李落一愣,大抵上明白過來了,接下來黑劍白刀會想方設法打開極北深處鎮守淵雪之地,他要做的,就是別去攪局,乖乖的留在大甘,畢竟他麾下的鐵甲精騎是眼下唯一可以對黑劍白刀造成威脅的變數。至於草海鐵騎和相柳兒,大概連和黑劍白刀做交易的資格都沒有。
李落展顏一笑:「順其自然換十萬人平安,怎麼算都是我佔了好處,我若不答應,的確是太不知好歹了。」
「你答應了?」
「自然是答應。不過到了那一天,還望兩位信守承諾。」
血璃怔怔地看着他,良久沒有出聲,末了只是點了點頭,淡淡地說了一個好字,就再也沒有說話。
黑劍白刀負手而立,抬頭看着那道光柱,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李落神色如故,除了一開始的驚訝之外,似乎有些無奈,不過最終還是把那些雜念壓了下去,恢復了往日平靜淡然的神色,不知道是他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還是他故作鎮定而已。石殿多了一個人,倒是顯得有些擁擠,李落緩步出了石殿,走到石階前端看着山下那片稻田一樣的綠草。那些結穗的果實的確能吃,聽黑劍白刀說起,比大甘的稻花香米還要勝出數籌,能填得飽肚子,而且口感上佳,這麼大一片稻田,李落粗略算了算,足夠牧天狼全軍兩三年的口糧了。
就在他出神之際,血璃獨自一人走了過來,站在他身後兩步外目不轉睛地看着他,數息之後開口問道:「你不想問我什麼嗎?」
李落回頭,臉上帶着平和的笑意,道:「這個結局我想到了,說心裏話,我只是沒有想到當真會走到這一步。」
「你……」
「我不恨你,也不怨你,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在天火淵雪的夾縫裏生存,我只是碰巧知道的多了些,但是絕非是我有資格介入天火淵雪之爭,他能聽我說話,只是因為我從太虛幻境中帶出了數千鐵甲精騎而已,也許剛才我應該討價還價,不過能護得住十萬人或者二十萬人又有什麼分別呢,不過是讓你為難罷了。」說完之後,他笑了笑,似是自嘲一般地說道,「我這個人也算有個長處,就是識趣,我值十萬人,我便救十萬人,這樣也不錯。」
血璃沉默良久,淡淡地嗯了一聲,轉身想離開。
「我真有一件事想問你。」
「你問吧。」
「你能得到什麼?」
許久之後,才傳來她悠悠的聲音:「我得不到什麼,只是讓自己不再那麼寂寞了。」說完之後就走進了石殿,李落待了一會,回頭看了看那扇門裏的世界,似乎顏色黯淡了很多,夕陽西下,漸漸有了些陰森。
他沒有活過千餘載,不知道那種孤寂有多難熬,自然不會說她矯情,世間萬物,除了時間和空間之外,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就連天火和淵雪也是如此。不變是假,變才是真,她得到的也許在常人眼中是個笑話,但是又何嘗不是夏蟲語冰呢,至少也要活夠千年再做評斷。
那一夜,他沒有留在石殿中,而是下了山,靜靜地坐在平整的石質廣場邊緣,看着大片的稻田發了一個晚上的呆。
翌日清晨,他們要走。
李落很想問血璃和黑劍白刀是如何斷言這一座火山就是天火棲身之地,而天火歸隱,人去樓空,他們何以斷定十萬大山的深處就不會再有天火的族人,不過既然他們要走,那就走吧,這裏只是十萬大山,不是大甘,也不是牧天狼能夠掌控的地方。
下了山,不知道是不是李落的錯覺,這個垂暮的老人似乎比上次在鹿野那伽見時要年輕了些,雖然還是那副行將就木的樣子,但是總覺得他的氣色漲了點。
「出山之後,你們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