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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煙不說,柳氏便也沒有多問,只是眉宇間平添了幾分憂愁。
巡檢司,三更半夜。
李落獨自一人悄然去了司衙僻靜處的一間廂房,廂房裏漆黑一片,悄無聲息。李落推門而入,沒有點燈,從懷中取出一塊陽月石,柔光亮起,照亮了屋中諸物,廂房頗是寬敞,除了幾件粗木桌椅再無其他,倒是空闊,此刻屋中卻有數道人影,宛如遊魂野鬼,靜悄悄的分列四周。
倘若有人不小心進來,非得嚇個半死,李落神色不變,開口問道:「事情辦妥了?」
有人影上前一步,輕笑道:「都在這裏了。」
李落溫聲回道:「辛苦靈雀姑娘了。」
「不辛苦,倒是王爺身旁的人,好生厲害啊。」聲音悅耳好聽,是個女子,正是吉布楚和。
除了吉布楚和,此間屋子裏還有數人,飛鵬堡的七位天字殺手皆在其中,還有吉布楚和身邊的劍客高手達日阿赤,牧天狼的五名暗部高手,其中便有畫皮。
李落環目一掃,頷首示意,飛鵬堡中年男子冷漠說道:「今晚的事,要另外算錢。」
李落點了點頭,道:「那是當然……你們這就走了?」
「王爺有人要殺?」那名刀客殺手舔了舔嘴唇,看似有些意猶未盡,「今晚見的那人也能殺,不過價錢要貴些。」
李落皺了皺眉頭,不滿說道:「這裏是卓城,並非西域,也不是飛鵬堡,諸位最好別亂殺人。」
刀客眼中銳芒一閃,中年男子揚了揚手,平聲說道:「如果沒有人出價,一條狗我們也不會殺。」
「那就好。」李落神色稍緩,暗忖道這算不算救了慧王一命,「蒙厥撥汗人在大甘。」
中年男子眼中精芒一閃,盯着李落不言不語。
「要見麼?」
中年男子斂回目光,垂目說道:「王爺不必為難,還請傳話給撥汗,等她想見我們的時候,煩勞王爺知會一聲,告辭。」說完便走,半點也不拖泥帶水,讓李落好生驚訝,中年男子語含敬意,更叫李落好奇,飛鵬堡到底有什麼事需得求着相柳兒。
等到飛鵬堡七人出了屋,吉布楚和長大了嘴巴,詫異說道:「就這麼走了?」
李落很是難堪,好大一座巡檢司,這些飛鵬堡的殺手進出如無人之境,雖說李落有意放鬆此地戒備,但這些人去留也太容易了些,難怪被飛鵬堡的殺手盯上之後生不如死,有這樣的殺手窺視,任是誰也要睡不着了。
「不管他們,東西呢?」
「在這裏。」畫皮捧出一個箱子,上了鎖,金角玉梁,頗顯珍貴。
貴重的不是箱子,而是箱子裏裝的東西。李落靜靜的看着眼前木箱,神色變幻不定,好似有什麼為難之事。
「不打開看看麼?」吉布楚和有些好奇,不知道箱子裏裝的是什麼,讓李落這般躊躇難決。
「這箱子若是打開,會死很多人。」
「那就不打開了?」
李落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冷冷說道:「若不開,軍中袍澤豈不是白死了。」說罷,李落扭斷鎖頭,吉布楚和忍不住好奇張望了一眼,卻沒瞧見牧天狼諸將齊齊縮回了半步。
箱子裏沒有奇珍異寶,有的只是厚厚的幾疊紙,紙不是尋常可見的白紙,而是一種名為千年壽的特製宣紙,此種宣紙工藝極其繁複,紙漿之中還會混入油脂松脂等物,防潮驅蟲,而且聞上去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價值不俗。以千年為名,是誇口此紙千年不壞,多半有些言過其實,不過保存個數百年不壞倒是容易,等閒人家可用不起這麼貴重的紙,只有一些事關重大的秘聞機要才會用上千年壽。
李落伸手,吉布楚和忙不倏輕喝道:「小心有毒!」
李落一怔,微微搖了搖頭:「不會。」說話間,捏起一張紙默然看了起來。
這是一張已經印了手印的契約,白紙黑字,字跡卻有不同,應該不是同一人書寫。寫了什麼吉布楚和沒看得太明白,大甘的字有好些不認得,就見着李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李落一連拿起數張紙,略略掃了幾眼,又將紙丟回木箱之中,沉吟少頃,從木箱最底下翻出了幾張,這一次仔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