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狼,中軍。
呼察冬蟬疑道:「這西戎大軍攻也不是,不攻也不是,留在這裏做什麼?」
劉策看了看李落,見李落正自思量,便沒有應聲。呼察冬蟬皺皺瓊鼻,轉過頭去,不理李落。
李落望了一眼五十里開外的沙湖邊塞,直至此時竟然還沒有出一兵一卒,李落微微皺眉。突然營中一陣嘈雜,遲立回首看去,戚邵兵上氣不接下氣的沖了進來,看見李落老遠便哭喊道:「大將軍,西戎賊兵偷襲了營後營寨,軍糧都被他們劫走了。」
李落一臉平靜,掃了一眼戚邵兵,問道:「何時劫寨?」
「兩刻之前。」
呼察冬蟬冷哼道:「戚將軍跑的可真快。」
戚邵兵心頭一涼,縮了縮脖子,低頭不敢應聲。李落接着問道:「西戎軍隊有多少人?從哪條路劫的寨?」
戚邵兵急忙回道:「大將軍,少說也有三五千人,從屯林道殺出來的,聽到聲音的時候這些強盜已經衝進了營寨,實在是太快了,末將來不及列陣,求大將軍饒恕小將拒敵不力之罪。」說完跪倒在地,磕頭如搗。
李落嗯了一聲,隨口說道你先起來,便不再看戚邵兵,凝神望向屯林道的方向,果然瞧見林動鳥驚。
少頃,一隊騎兵衝出了林子,匯入了西戎軍中,此時後營十里處的營寨才升起股股黑煙。戚邵兵哆哆嗦嗦的大罵道:「這些該千刀萬剮的惡賊,肯定是燒了我們的營寨。」
李落自語道:「不過兩刻,兵行近三十里,還要劫營放火,這西戎大軍果然算得上來去如風。」說完回頭看了劉策及沈向東一眼,兩人眼中俱見凝重,李落一笑,微微點頭,劉策和沈向東心中莫名的一松,也是微微一點頭,默然不語。
西戎大軍軍陣微變,緩緩的向後方撤去,卻是一派輕鬆悠然的姿態,宛若是在自家的後花園中散步一般。
「寧厄爾峰領教了,來日方長,本帥他日再會呼察將軍和諸位豪傑貴人,今日天色已晚,李大將軍想也乏了,早些休息吧。」說完隨着一陣長笑,西戎大軍退向前方西征大軍的防線。
李落看着西戎大軍越退越遠,暮靄升起,漸漸隱去了行蹤,又過了片刻,前方的要塞之中放出了白煙,西戎大軍已經撤出了沙湖防線,初次交鋒雖說牧天狼損兵不多,不過西戎先聲奪人,軍中士氣頗為低落。
中軍大帳。
李落坐在帥位之上,仔細看着各部傳來的軍情。
初戰不利,帳內眾將都有些垂頭喪氣,越騎營戰死三百餘眾,傷兵近千,多是在最後撤軍之時被西戎騎兵趁勢斬落,不過西戎大軍也留下了超過八百屍體。
若以此來看,似是牧天狼佔了些許上風,只不過後營軍糧被劫,西戎大軍進出如無人之境,大漲了寧厄爾峰部的聲勢,或可算差強人意的是戚邵兵麾下竟無一人受傷。
看完戰報,李落頗為不喜,怒責呼察靖沒有聽從中軍指令,按律當斬,便要中軍推出營門斬首,劉策和沈向東連忙苦勸,大仗未起,便先斬了猛將,實屬不智,餘下眾人也都為呼察靖求情,呼察冬蟬嚇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最後耐不住眾將苦勸,李落着倪青倪白杖責呼察靖八十軍棍,以儆效尤,算是了結了此事。
戚邵兵護營不力,也自領了六十軍棍。
自呼察靖被杖責之後,軍中頗有些怨言,俱傳李落只是紙上談兵,實不知軍,劉策四處奔波,才將流言壓下。
呼察冬蟬看到其兄受苦,禁不住淚眼婆娑,背地裏沒少埋怨李落,還好呼察靖不停的寬慰,勸其萬不可意氣用事,呼察冬蟬見兄長如此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不過少不了對李落冷眼。
過了半個月,呼察靖的傷勢漸好,已能縱馬練兵,心中憋了一股氣,操練越胡兩營更嚴,勢要雪恥,營中將士見主將受辱,練兵再苛,也沒有半分不滿。
一日,李落巡查了各營,策馬來到營寨中間的小溪處,跳下馬坐在一塊石頭上,望着已漸冰封的水面出神,正自發呆時,突然被一旁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驚醒,轉頭看去,一個素服女子正抱着一推衣服站在溪水邊,望了望溪水,放下手中的衣物,費力的撿起身旁的石塊想將溪岸邊上的結冰砸碎,只是身嬌力弱,砸了好幾下也沒有砸開。
李落起身走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