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俊逸臉色難看,有人便勸道:「俊逸乃西安府第一天才,縱然這一次沒能
高中解元,多半是因為有高人出沒,但肯定不是那個薛奇,我估摸着可能是以前考
過鄉試的人。」
聽到這話,陳俊逸的臉色才稍微好了一點,比他強的人如果拿了解元,他雖然
心裏頭同樣不舒服,可也不會太難受了,可是如果薛奇這樣被他瞧不起,且曾經公
開鄙視過的人拿了解元,那才是讓他無法接受呢。
本來事情到這兒,陳俊逸也可以自娛自樂了,誰知道偏偏有人比較煞風景啊。
或許這人本來就瞧不慣陳俊逸,來酒樓就是為了看陳俊逸笑話的,此時不由笑
道:「我看那也未必,這一次押註解元的,只有俊逸兄和那個薛潤金,這說明大家
都看好這兩人,反正報子就在這裏,不妨問問,看看這文魁星是否會降臨到咱們西
安府。」
解元是鄉試頭名的官方稱呼,而文魁則是文人之間的一種稱呼,反正就是很牛
的樣子。
陳俊逸怒道:「他薛潤金何德何能!竟然想要壓過我一頭?」
說話那人卻沒有理會他,反而看向了那還沒有離開的報子問道:「那解元可是
薛潤金?」
「自然是他,文章寫的花團錦簇,所有考官一致稱讚,除了他,還能有誰?」
報子笑了笑,轉身離開了,估計是去薛奇家裏報喜了。
酒樓之中的歡聲笑語頓時沒有了,剩下的只有喘息聲,因為大傢伙兒都不知道
該怎麼說話了,之前一個個那麼捧着陳俊逸,踩着薛奇,如今薛奇真得中了解元,
真是臉上羞得不行。
讀書人,面子都薄,頓時臉皮都紅成了猴屁股了。
陳俊逸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臉上是陰晴不定,肚子似乎都比平日裏大了一圈,
估計全是讓氣給充滿了吧。
鄰桌的人都小心翼翼地朝一旁挪動,生怕這位俊逸兄要發飆。
許久之後,陳俊逸長舒了一口氣,肚子裏的氣兒也是散發了出來,冷冷笑道:
「沒想到一個有辱斯文的傢伙也能高中解元,看起來咱們西安府的考官也不過爾爾
!」
這話說出來絕對是要得罪人的,不過陳俊逸不怕,他的靠山,連孫傳庭都要忌
憚,他怕什麼?
「不要緊,接下來還有會試、殿試,陳某過幾日便要啟程前往北京國子監,以
後的路,自然不是那薛奇能比的。」
酒樓中的人一聽也是,雖然說薛奇中了解元,可是解元畢竟只是鄉試的頭一名
而已,沒什麼了不起的,要是連中會元、狀元,那才叫真牛呢。
這樣一看,明顯陳俊逸的路要比薛奇好走得多。
按照如今大明律令,長江以南的傑出士子可以去南京國子監,而長江以北的傑
出士子,則可以去北京國子監。
名額上也是這麼劃分的,如果長江以北的人要去南京國子監,那怕是要大費周
章的。
兩地國子監的教育水平和待遇都相差不遠,所以也沒那個必要非得擠到一塊兒
去。
不過現實中的情況有點讓人無奈,因為教育水平的關係,長江以南的傑出士子
比長江以北要多很多,所以這北京國子監自然就降低了標準,使得不少無法進入南
京國子監的人,也得意享受這種待遇。
自然朝野之中也有人說這是燕王朱棣的陰謀,不過人家挑選的都是南京國子監
挑剩下的人,好像也沒有什麼陰謀吧。
剛剛登基沒多久的皇帝暫時還惹不起燕王,而且也沒證據說燕王有謀逆之心,
畢竟燕王鎮守北京,擋住了北清的鐵蹄,這也是事實,一旦讓北清長驅直入,大明
江山可就危險了。
「說個事兒,你們怕是會失望的。」
那報子走了幾步之後聽到這夥人的話,不由又停住了,摸了摸鼻子笑道:「我